他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在辽东,他或许还能仗着天高皇帝远、以及祖家的关系网络嚣张跋扈。
但现在,这柄尚方宝剑就代表着绝对的权威!
只听“噗通”一声,祖宽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而他身后的辽将们也慌忙跟着跪倒一片,头颅深深低下,不敢仰视。
只听“铮”的一声龙吟,卢象升猛地拔出尚方宝剑,指着祖宽厉声呵斥道:
“你可知当年袁督师手持尚方宝剑,于双岛斩左都督毛文龙之事?!”
“那毛文龙官居一品,拥兵数万,比你又如何?”
“你当真以为吾剑不利?”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祖宽耳边炸响,毛文龙之事,是所有边将心中的一道坎。
此时此刻,祖宽也明白了,这个卢象升是真敢把他给砍了的。
祖宽虽然心中愤恨,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在辽东,他还能往后金跑,
但这里是中原腹地,若是真火并杀了七省总理,天下虽大,也将再无他容身之所。
祖宽也会瞬间从官军将领的身份,变成天下通缉的反贼。
更何况,他本意也只是捞足好处,并未真想造反。
思前想后,祖宽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服软。
于是他悻悻地单膝跪地,表示知罪:
“末将管教无方,还请军门恕罪。”
“某这就下令约束部下,绝不敢再犯!”
就这样,卢象升凭借着尚方宝剑和个人威望,总算是把桀骜不驯的辽东兵们给压了下去。
但经此一遭,祖宽等人剿贼的积极性也彻底降到了冰点。
卢象升要求辽东兵配合进山作战,然而他们刚过汉江就一哄而散,各自寻找舒服地方驻扎,止步不前。
卢象升再三严令,他们也只是表面应承,阳奉阴违,拒不执行。
既然不让抢掠,辽东兵们便发挥“聪明才智”,直接在汉江附近的几个城镇间做起了买卖。
他们把一路缴获和先前抢掠来的物资,公开与当地百姓、商人交易,换取金银享乐。
一时间,关宁军的营地竟然成为了一个喧闹繁华的集市。
什么斗鸡遛狗、骰子牌九、军妓酒肆等等,可谓是应有尽有,与前方山区里的艰苦血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对此,卢象升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他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拔剑把祖宽给砍了?
他虽然一心为公,但也不想被皇帝片成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