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面临这种选择还是在初中。沈琛难得回来,饭桌上调侃他们好像多亲近,又要卖弄自己的幽默感,问纪清如,如果哥哥和弟弟都掉进水里,你选择救哪一个。
还当她是七岁幼童来逗弄。
纪清如眼也不抬,叉子戳着杯盘里的舒芙蕾,语气轻松:“非要有一个人不能活,那大家一起去死好了。”
惊天发言,立马惹得全场人怔愣几秒,在旁听的管家迅速站出来,打着“关系真是越来越好了”的圆场,毫无痕迹地转移掉话题。
纪清如也伪装乖顺地笑,和沈鹤为对视时暗暗的挑衅。真要在水里,死掉的只会是这位永远在生病的哥哥。
只有沈宥之脸色不好,他还以为姐姐会选择他。
舒芙蕾已千疮百孔的不能再看,家里却有管家培养好的不浪费美德。
沈宥之并没有多难哄,纪清如只是推了推杯盏,很理所应当的,留舒芙蕾给他解决。
那张脸果然重新变得快乐,接过姐姐丢弃的食物也微微弯着眼,在她耳边吐气,温温融融,又痒丝丝的:“……姐姐。”
不对。
纪清如的脸顿住。
沈宥之小时候哪有这么大胆,永远暗暗地躲在角落,下三白的眼睛总让人以为危险,实际上,最亲近时,动作也怯生生的,要得到指令才能动作的小狗样。
她察觉失真的下一秒,被戳破的舒芙蕾开始膨胀,用还有余温的,皮肤似的柔腻质感,缠上,包裹住她。
纪清如陷进柔软的甜蜜陷阱里,脸变得温热,可清楚这一定是梦,毕竟耳边全是沈宥之的气息。
她唰地下睁开眼。
“姐姐。”声音离耳垂又很近,预示这并不是一场幻觉,“早上好。”
纪清如和沈宥之那张好看的脸对上。
他坐在床边,过长的腿支着,穿的倒是随性,衣襟半露,扣子几乎要解到腰腹那边去。只是脖子空空荡荡,明显缺一副项链。太不协调,纪清如看得皱眉。
但现在又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房间很暗,微弱的光从窗帘边渗进来,分不清到底是几点钟。
纪清如推开他凑过来泛红的脸,权当打招呼。她循着记忆摸到手机,屏幕亮起,才早上七点钟。
她醒来清醒得很快,撑起身,靠在床头,垂着眼质询:“你怎么在这里?”
沈宥之仰起脸看她,不知怎么又呼吸急促起来,眼珠黑濛濛的,好像很快乐。
他打开手机,给她看聊天记录。
-凌晨5:19-
[沈宥之]:姐姐,我可以上去了吗?
“……”纪清如眉头一跳,倒还保持着心平气和。很正常,沈宥之从小就这样,即使他们下午两点才要出去,也恨不得凌晨便开始准备,守在她门口,等着出发。
唯一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