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回复了。
就在他的白色气泡消息底下,两秒的语音消息。
“上来。”
低低柔柔的,鼻音很重,一听便还在梦中。
纪清如捏着手机侧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她会对此毫无印象。但证据确凿,沈宥之欢欣鼓舞的可爱表情还发了一连串,要穿透屏幕的兴奋。
“还是你给我开的门呢。”不等她再问,沈宥之自动回答,又撑着床边站起身,用宽肩窄腰的阴影笼住她,语气轻快,“姐姐,你换新睡裙了,真好看。”
纪清如低头,“唔”了声。
其实并不是睡裙。昨天沈鹤为进来后,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那件睡衣沾上草药味,浸在其中一定会做噩梦。左挑右选,才在携带的少量衣服里挑出一件材质舒服点的绿色吊带裙,当睡裙穿。
也多亏有这么件裙子,否则她真的会下下策的选择裸睡。
纪清如下床去收拾行头,顺手又摸摸沈宥之的脑袋,安排后面的行程:“我去洗漱,你选家好吃的餐厅,氛围要很好,留着我们中午去。”
“姐姐……”
被纪清如手抚过的头发卷卷蓬着,沈宥之脸潮红,有几秒甚至无法呼吸,只目光追随纪清如去浴室的背影,痴痴的,又黏烫无比。
姐姐亲自来开门时,他已经觉得好幸福,梦里才会有的场景。
更不要说她眼皮还闭着,人却能抓着他的手腕带他进来,浓墨绿的裙子,肩膀吊着细细的肩带,皮肤多白多漂亮,晦暗房间里明丽的珍珠。
如果这是他的珍珠。
如果日夜只有他们相伴。
沈宥之反锁住门,脑中的卑劣想法让他的眼瞳震颤。他重新回到床边,恭顺站着,只有更过分的禁忌想法。
可是他连眼睛也睁不开的姐姐,忽然很温柔地张开嘴唇,小声的,用那种世界上只有他们在的音量说话,让他等一等。
等她睡醒,他们再一起出去。
所以沈宥之很乖地坐下来,只趴在床边,安安静静,数一数姐姐的睫毛有多少。
“对了,”镜子前的纪清如闭着眼,脸还湿润着,讲话却过滤水汽的清晰,“沈鹤为也去。”
半天没得到回音。
“沈宥之?”她涂一点唇釉在嘴唇上,唇面亮晶晶的好气色,也有更多做姐姐的气势,打开门,“怎么不回话——”
吓她一跳。
沈宥之人站在门口,抿着不用唇釉也格外红的唇,眼半垂,坏脸色自不必多说,只是堵在正中间,哪边也没给她留下出去的口子。
如果这是向外开的门,一定会撞到他。
恐怕额头有红印后,才能长记性。纪清如懒得纠正他的恶习,人要往外走,推了推沈宥之,但没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