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都小心翼翼爬过墙洞,把同学或者其他不知名女生托付的情书交给裴寂,然后从他那里得到一张崭新的一百块钞票。
裴寂的话很少,大多数时候只是沉默地接过信,有时会当着她的面撕掉,有时则随手塞进口袋。
他偶尔会问她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比如“今天上课学了什么”,或者只是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脸颊发烫。
她隐隐觉得不安,但又贪恋那笔稳定的“收入”。
而且,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注意到一些细节。
关于裴寂制服袖口磨损的程度……他阳光下睫毛投下的阴影……他偶尔看向她时,那双冷漠眼眸深处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时间一晃过了两个月,初夏进入了闷热的盛夏。
这天周叁衔雾镜有些低烧,头重脚轻,但她还是强撑着去了。
一百块……她舍不得放弃。
爬墙洞的时候,她因为头晕而差点摔倒。
裴寂依旧在老地方等她。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如果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能看出心情的话。看到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样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不舒服?”他问。
“没……没事。”
衔雾镜摇摇头,把今天的情书递给他,然后等着他给钱。
然而,裴寂并没有掏钱。
他接过信,看也没看就攥在了手心,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大,力气也大,指腹带着常年训练的薄茧,硌在她纤细的腕骨上有些疼。
衔雾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裴…裴寂同学?”
她惊慌地看着他,因为发烧,眼睛里水汽更重,雾蒙蒙的,看得人心头发痒。
裴寂没说话,只是拉着她朝废弃已久的旧器材室走去。
那地方平时根本没人去,门窗都破败了。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钱……钱呢?”
衔雾镜慌了,挣扎起来,但她那点力气在裴寂面前根本不够看,加上生病体虚,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抱着带进了器材室。
器材室内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杂乱的体育器材堆放在角落,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裴寂反手关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虽然关不严实,但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和外面的声音。
他将她抵在门板上,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
“钱…我会给你。”
他低头凑近她的脸,呼吸喷在她的额头上,带着灼人的热度,“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