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部队的主帅是陈永福,他们是卢象升派出去搜山的先头部队。
陈永福部一开始打得很是卖力的,从西川进山至兴化寺、孔家峪一带追杀农民军三十多里,拿了数百颗人头。
但高迎祥压根不在这里和明军决战。
钻进山区,高迎祥的脑子又好使了起来。
他奉行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原则,一个劲的往山里钻。
追击的明军顾此失彼,往往是疲于奔命。
而令卢象升万万没想到的是,更大的乱子还在后面。
他前脚刚带兵进山,祖宽部的关宁兵们,就开始在后方放纵了起来。
他们自认为是客军,没有长久坚持剿贼的义务。
辽东兵们倚仗着自己在滁州、七顶山立下的大功,一路上是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毫不收敛。
这帮官军把起义军不肯干的事情全干了一遍,搞得郧阳府乌烟瘴气,民怨沸腾。
卢象升闻讯勃然大怒,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官军祸害百姓,更何况这还是在他全力剿贼的关键当口,此风绝不可长!
要说卢象升也是心大,他竟不顾左右劝阻,只带了少量亲兵,就径直闯进了祖宽的大营中。
当时祖宽正和部下在大帐中饮酒作乐,帐外亲兵见主帅亲临、面色铁青,竟不敢阻拦。
卢象升猛地掀开帐帘,凛冽的目光如同实质,一一刺向帐内众人。
帐内喧闹的劝酒声戛然而止,祖宽举着酒杯,脸上还带着一丝醉意和错愕。
“祖总兵!”
卢象升开门见山,语气冰冷,
“你部官兵烧杀抢掠,害民无算,你可知罪?!”
祖宽见卢象升不给他面子,直闯中军大帐,心下也恼火起来。
他借着酒意,梗着脖子反问道:
“卢军门!不知末将罪在何处?”
“我部儿郎连日征战,如今稍事休整,有何不可?”
卢象升听罢,怒极反笑:
“休整?”
“纵兵劫掠村镇,奸淫妇女,焚烧房舍,这叫休整?!
“祖宽!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军纪?!”
“身为大明官军,此举与流寇土匪何异?”
“连那帮流寇土匪都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等简直比流寇还不如!”
“你们这是在自毁长城,寒了百姓之心,我大军何来根基剿匪?!”
卢象升当着一众辽将的面,将祖宽部最近的恶行一桩桩、一件件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