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金吾卫当即便要上前拿人,刘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早已吓得魂都飞了,涕泗横流。
“王爷饶命…小人…小人不敢…实在…实在是…”
忽然,眼神惊恐地望向门外,好像那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后面的话生生噎了回去,一味地磕着头。
楚潇潇将其的一举一动看得真切,一把拦下了发飙的李宪,对着魏铭臻微微颔首。
魏铭臻点点头,大手一挥,两名金吾卫上前将快要昏死过去的刘三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大约四十上下年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敦实,穿着身洗得有些泛白的深绿色官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行礼的动作有些僵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习武之人的气质,唯独一双虎目有些迷离。
“下官典厩署令周奎,参见王爷,楚大人。”
“周大人…”楚潇潇翻看着名册,头也没有抬,直接问道:“山丹马场的所有马厩皆归你管…平日的厩舍防卫…马吏调度…草料领取及查验,可是你职责所在?”
周奎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声音沙哑,“回大人…正…正是下官…”
“既是你,那便请周大人将山丹的规制为王爷和本使说个明白。”楚潇潇低着头说道,但余光时不时瞥向他。
“是…各厩按规制,夜间有值更的马夫,厩门上锁,钥匙由各厩的厩监令掌管,草料亦由其亲自前往大仓领取,回来后需当值的典厩署丞查验无误后方能投喂…”
周奎虽战战兢兢垂手站立,但眉宇间并未有丝毫的慌乱,回答也是井井有条。
楚潇潇这时才抬起头看着他,“昨日马厩可有异样?”
“昨日…昨日西侧甲字三号厩一切如常,当值的典厩署丞验看草料后也没有发现异常。”
“那昨日领料到喂食,途中可曾有人员离开或有外人接近草料?”李宪只是瞥了一眼,沉声问道。
“绝无此事…”周奎的回答很快,几乎没有任何思考。
楚潇潇却皱起了眉头,“周大人,您身负马场四十八厩,怎会对西侧甲字如此肯定…”
“这里的厩监令赵宏是个老实人,在署中做事最为稳妥,领了料必定直接回厩,途中绝不会耽搁,他视这些马儿为自己的孩子,绝不会让外人靠近的,下官…下官可以担保…”
他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弱了些,低着头,下意识地避开楚潇潇看过来的目光。
楚潇潇注意到他垂下的手有意无意地攥着官袍两侧,漫不经心地问道:“周大人似乎有点紧张啊?”
周奎身体一僵,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道:“下官…下官治下出此大事,心中万分惶恐,自感有愧朝廷…有愧陛下隆恩…没…没有其他缘故…”
“哦?是吗?”楚潇潇自顾自地翻看着山丹官吏的名册,语气平淡如常。
“听闻月前,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曾亲至马场,欲调拨百匹良驹于麾下,却被孙大人以‘无夏官文书’为由婉拒…”
眼睛一瞥,缓缓说道:“当时,王将军似乎与你私下见了一面,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