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上流人士从上到下打量她,微微一笑,怜悯又不屑的眼神让温乐遥如芒在背。
有人用纯正的伦敦腔或牛津腔和她交谈。
温乐遥手心里全是冷汗,明明都听得懂,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最后压轴出现的,不是祁颂。
温乐遥看着那位看似儒雅的父亲走到她面前,态度很客气:
“你好。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你能认清自己和我们家的差距。”
一句话,让温乐遥如坠深渊。
她彻底明白了,今天只是祁颂家里给她设下的明晃晃的圈套。
就为了让她认清事实,知难而退。
可笑她还满心欢喜等祁颂出现,还和祁颂的妹妹相谈甚欢。
男人微笑着抬手,和身旁路过的人碰杯,手里的香槟杯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转身,他又恢复那副威严沉缓的模样:
“阿颂以后是要联姻的,或许是我们祁家的商业伙伴,或许是政界领导,但无论是哪种……”“他的岳家,都不会是没有身份的人。”
听到这句“没有身份的人”,温乐遥眼眶倏地一红,想要把手里没喝的红酒泼到他脸上。
二十岁的少女,能有什么过硬心理素质。
随着她情绪的剧烈起伏,祁颂父亲满意地笑起来,像是猜到她会因此而愤怒。
“阿颂很聪明,以后会有很好的发展,他会大有作为。”
“如果你真心喜欢阿颂,也不想看到他泯为众人吧?希望你可以劝劝他,让他顺利出国,万分感谢。”
男人把香槟杯放在侍者托盘上,温和微笑着双手合十,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温乐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
只记得他父亲说完那番话后,祁颂弟弟妹妹也不装了,用英语和身旁人不屑地聊着:
“这就是我哥哥自己找的女朋友。”
“对,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们家保姆的衣服都穿得比她好。”
温乐遥低垂着眼眸,把这些话尽收耳底。
直到她默默擦掉所有眼泪,几个深呼吸后站起身,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用自己带着口音的英语,不卑不亢回答:
“我不觉得你们比我高贵多少。”
“至少我不会在背后讽刺别人的出身。”
还以为她英语不好的他们,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随即就笑了起来。
就算温乐遥英语好,又能怎样。
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