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为昭看得目瞪口呆,“哪儿学的?”
“有手就行。”
“那我怎么不行?”
“笨鸟得先飞,勤学需苦练啊师兄。”
骆为昭转笔转挺好,转硬币倒转不起来,裴溯曾经教过他,结果教学成果全在晚上回馈给师傅自己,遂作罢。
裴溯靠在他身上,“这草还是有点细了,得要棕榈的叶子,能编更多花出来。”他侧头,欣赏着骆为昭没刮胡子,但在晨光下依旧帅得令人发指的脸庞,向下滑动是突出的喉结,再向下是深刻的胸肌,还有中腹沟,几块腹肌在老头背心的遮盖下,依旧若隐若现。
“师兄,我看你也是挺风韵犹存的……”裴溯舔舔嘴唇,“跟那个花似的,都开了半年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物业种的海棠,大红大紫地扒在围栏上,生命恣意绽放。
“夸我点好的吧!”骆为昭收着力道,拍拍他胸口,“老了你就不爱了?我这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裴溯压着他的手,一起捂向心口,真挚道:“爱的爱的,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你。”
骆为昭被这话击中,凭空一个颤抖。
他俩坐着看小孩自己玩,天空中突然飘起小雨,起初还以为是空调外机的冷凝水。
骆为昭只好停止上下其手,像农民伯伯一样赶着一大一小两只鸭子去充电桩棚子下面躲雨,小鸭子啪嗒啪嗒地踩水,大鸭子慢吞吞走得不是很急,伯伯急到恨不得把鸭子扛起来走。
裴溯问:“这雨多久能停?”
“不知道,祈祷吧,心诚则灵。”骆为昭望天,棚下地方窄,两个巴掌全覆盖在裴溯头顶上给他遮飘进来的一点雨丝,一时腾不出空来打他屁股,“你就说,你今天出门前是不是还祈祷要下雨,不锻炼来着。”
裴溯连忙叫冤:“哪儿有,我现在只会祈祷股市大涨或者第二届音乐节的票售空好吗?”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不祈祷”,雨越下越大,砸在棚上发出玉碎般的叮当声响。
骆为昭:“你还是祈祷一下吧。”
裴溯:“临时抱佛脚,你会被佛踢一脚的。你考试报名了吗?”
骆为昭:“没到时间呢,我要是今年没考上怎么办?”
“今年没考上就明年继续,三年硕士读出来正好到我新园区竣工开业。那不正好。”
骆为昭心说你这对四旬老汉的学习能力也太有自信,万一考不上呢?万一读着读着毕不了业呢,多丢人啊。但他也不好意思这么说出来。裴总着实是个绩优主义者,上学成绩第一,当富二代不忘念硕士,估计过几年还打算去读博,一听没志气的话就要拍他的脑壳。
于是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双眼望天。
“慢慢读呗,还有的是时间。”裴溯又说。
裴溯指指在水坑里跳来跳去的小孩儿,“不管管?”
骆为昭挑眉,“管他做啥,能跑能跳好得很,淋点小雨没事,小猪佩奇就是这么长大的,不经历风雨,哪儿能见彩虹……”
裴溯无语地拿眼白看他。
雨水在地上积出天然的镜子,倒影出他们并肩站立的影子。
“那时候也是这么大的雨,”骆为昭突然说,“我回旧房子拿换洗衣服,家里没人,特别冷,雨又很大,就找个公交站台坐着……想你要是真醒不过来,我这辈子就给你守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