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乱这七天曼港之行的并不是她,被当猴耍的也不是她,如今在祝亦年角度,她在成人之美,还想怎样?
带着气的文向好并不太能睡着,皱着眉闭上眼好一会,又不得不睁开眼,很缓地呼吸几下,可渐渐的,觉得那股火气只是沉下来,化作一团悲哀。
文向好不喜欢悲伤,因为悲伤会显得很懦弱且无计可施。不如生气,用怒火把胸膛里的每一处都燃烧殆尽,烧得自己遍体鳞伤再重塑,一切就又能够前进。
怒火太好了,支持她留在曼港七天的,不正是积攒十年的怒火吗?
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着,文向好总算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上,文向好醒来准备洗漱,走出帐篷才发现祝亦年早已穿戴整齐,桌面上还摆着买好的豆浆油条。
文向好动了动唇,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只是深吸了下气,很轻地对祝亦年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往洗手池。
收拾帐篷的时候,两人都很安静,只有搭把手时说了几句话,除此以外仿佛陌生得过分。
回到祝亦年家已是中午时分。
祝亦年在玄关换好鞋,站着好一会,才放下露营装备,往书房方向走去。
“不吃饭吗?”文向好忍不住说。
“可以吗?”祝亦年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文向好。
“不可以吗?”文向好看着祝亦年毫无波澜的眼,没由来地泄气,很轻地反问。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了个在她看来心思不简单的伙伴,与她闹得连同台吃饭都不愿。
祝亦年没接话,但终是很缓地走过来在餐桌坐下。
文向好简单地做了两碗面摆在桌上,祝亦年捧着面思索一阵,完全不怕烫似的,一个起身又往书房去。
祝亦年很少再出现过这种不加掩饰的刻板动作,文向好想都不想,下意识问祝亦年去哪里。
只是问到一半,文向好又忽地噤声,改成大声喊住:“诶!”
祝亦年果然被叫住,滚烫的汤汁溅到指尖,不过却分毫未动,只盯着文向好等待下文,
“……你还没给我慧敏的联系方式。”文向好被祝亦年盯着心里没来由发毛,下意识随意开口。
“我没有。”
祝亦年回答得干脆,决绝得只留下一个很快消失在关上的书房门间的背影。
啪的一声后只有寂静,文向好缓缓地呼吸着,觉得一些情绪越演越烈。
没有就没有。不给就不给。
文向好面无表情地嚼完面,悄悄出门,刻意避着祝亦年待在楼下花坛发呆,直到把肚子散得空空如也才回家。
期间祝亦年都未曾来过任何消息。
摁开密码锁,文向好才知祝亦年早已出门,在玄关贴着两张纸条。
一张写着:我去找eris工作。
另一张写着:这是慧敏演出的地方。八点开始。
文向好把纸条捏在手心,扯了扯嘴角,望着眼前偌大的客厅,许久才动身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