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夹在中间作跳梁小丑的感觉化作热意,瞬间涌上心头,文向好皱下眉,又很快舒展,整张面目无一波动。
分明不是一场赌注,文向好却觉得自己又一次输得彻底。
可明明……
“我好不容易联系上黄工,那么明天不见不散?”eris自作主张安排。
为表体贴,eris紧接着补充:“我知道你这几天要招待朋友,我们去吃饭当然不能冷落阿好,慧敏明晚有场为救助流浪动物筹备的演出,想邀请她向好姐姐去……”
可eris的话未完,祝亦年已摁断电话。
文向好看着那灭掉的电话,无声地深呼吸,望着仍举着手机的祝亦年,等待着彼此的话题开始。
但始终没有人出声。
“你会去。”文向好打破沉默,用陈述语气说。
“……是的。”祝亦年点头。
“你知道朋友的定义吗?”文向好很轻地呵一声,很想听祝亦年再同以前一样大扯理论。
可祝亦年只是动了动嘴唇,在什么都不讲的寂静里垂眸许久,才低低回一句:“我认为这是工作。”
“这是综合所有信息的判断。”祝亦年抬眸,眼内一片清明。
祝亦年表情很郑重,如同下定某种决心般,似是在讲解一道数学题的最终推导。可人情交往是只得一解的数学题吗?
“那你判断一下,如果eris借工作为由同你谈情说爱,你要如何做?装傻充……”
文向好还未说完,已被祝亦年斩钉截铁打断:“不会。”
简洁的两个字,不知说的是哪个不会。究竟是eris不会借名谈情,还是祝亦年不会模糊关系界定。
文向好脑海里忽的一幕幕回映着eris对祝亦年的举动,从抚向祝亦年头顶的手,到刻意先递烧烤给祝亦年的姿态,再到最初对她莫名的敌意。
一桩桩一件件,如果这些都只是界定为朋友的话,那么祝亦年掩不住的那些对她接近的抗拒,是不是更加说明,两个人连陌路人都不如?
“那我也要去。”文向好呵了声,带着赌气说。
“别去。”
祝亦年对文向好说同样的话,不问去什么,去哪里,宣告着心照不宣。
“我应该去。”文向好眨了下眼,语气不容置喙,“这也是我综合所有信息的判断。”
“你想去工作,我想去参加慧敏为流浪动物筹款的活动,两线并行,我并不打扰到你。”文向好很客观地解释当前的状况。
无论如何祝亦年也怨不到她。
祝亦年接下来的话似被堵住,只缓缓吞吐着气息,眉心轻轻蹙起又松开,眼眸莫名停在暗掉的手机屏幕上,好一会才应了句好。
文向好心一动,霎时忍不住想低头去看祝亦年低敛着的眉眼,可很快又止住动作,重新背对祝亦年躺下。
文向好很不想把祝亦年的表现定义为委屈。
有什么可委屈的?
打乱这七天曼港之行的并不是她,被当猴耍的也不是她,如今在祝亦年角度,她在成人之美,还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