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半托着腮,看着姝云。这几日那对姓罗的母子闹得沸沸扬扬,道姝云是他们未过门的媳妇,侯府仗势欺人,不认这婚事。
林云熙为姝云抱不平,“这桩婚事本就是真千金的,哪能强塞给你,都闹上了公堂,如今因这事,还败坏了你的名声,而且全京城都知侯府原来的三姑娘是假的。”
姝云面色发愁。
霜娘略有耳闻,那日在云霜阁见过萧姝珍,说道:“府中这位不是善茬,可论装可怜博同情,她跟奴家比,可差远了。”
霜娘盘发戴簪,绕了耳鬓的一缕碎发在手指,眉目含情,丰腴婀娜,满是娇媚之态。
手搭上姝云肩膀,霜娘的腰软得像没骨头,倒向姝云,“云妹妹,你也装装可怜。我来教教你,何谓矫揉造作得恰到好处,不惹人生厌,反倒是小白兔的可怜模样看得人心软软。”
霜娘勾起姝云下颌,笑道:“这娇俏委屈的模样,哪个男人见了不心疼。”
姝云感觉被调|戏了,薄红着脸嗔她,“霜娘……你又这样,不正经。”
霜娘也不逗她了,招呼两人夹菜,她起身去外面拿酒。
这云霜阁的老板看似是她,可实则还有两位姑娘不曾露面。她原是姑苏城里一青楼女子,被富商赎了身,献给城里的皇商,后来皇商倒台,她侥幸逃了出来,便想去繁华的京城见见世面,搞出一番事业。
她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京中落魄潦倒,最窘迫的时候遇到了姝云、林云熙。
两人帮了她,三人因此结缘。
霜娘喜欢捣鼓胭脂水粉和香料,姝云、林云熙投了些钱,这才有了云霜阁。
“我就知你们在这里。”淮南王世子一身大红衣裳,穿金戴银,打扮得好似开屏的孔雀,摇着他那把折扇大摇大摆进了屋子。
李策在林云熙旁边落座,放了折扇,托腮看着林云熙,一副讨话的样子。
“世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霜娘添了副新碗筷,斟了杯酒递去。
李策:“都是朋友,不要客气。”
李策举起酒杯,道:“这一杯酒敬云姑娘,总算是拨云见日了。”
林云熙提议道:“咱一起碰一个吧。”
四人举杯相碰,李策的话最多,也因为他的到来,席间的笑声多几分。
姝云很少饮酒,但今日朋友都在,她高兴,小酌了两杯,然而不胜酒力,头脑发晕地靠在霜娘身上。
这厢,听李策跟林云熙讲趣事,姝云也跟着笑。
姝云提壶倒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地夺过酒壶,她反应慢了半拍,呆愣地盯着续酒断了的杯盏,寻着那只抢夺的手看过去。
“哥、哥哥?”姝云小脸酡红,语调慢慢的,声音柔柔的。
萧邺坐她身旁,姝云迟缓地眨眨眼,扶着歪下的脑袋看他,笑吟吟道:“哥哥怎么来了呀。”
萧邺皱了皱眉,问向席间众人,“醉成这样,她喝了几杯?”
李策直直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收回去一根。
姝云醉意朦胧,方才倒酒被打断,她伸手去拿萧邺面前的酒壶,手指还没碰到酒壶,萧邺把酒壶拿去对面,她落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