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止心中冷哼一声。
不过是幼时同骆庭时在一起玩耍过几日罢了,骆庭时不提,他都快忘了这件事。
骆庭时话音一转,笑悠悠的目光望向虞止:“大渝果然人杰地灵,连使臣也是这般神清骨秀,龙章凤姿。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虞止:“……”
他垂眸恭敬回答:“陆景。”
骆庭时附掌而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好名字。”
虞止长睫掩下的眸中凝起一道冷光。
为何会念这句诗?骆庭时莫非认出他了?
不,绝无可能。
虞止转瞬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与骆庭时相识之时不过五岁,如今性情模样早已大变。更何况,他今日特意用了法术来遮掩本身容貌,在旁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极为普通平凡的人。
那骆庭时这是在干嘛?
虞止一边腹诽,一边拱手:“陛下谬赞。”
一旁的长临侯见两人你来我往,心里直犯嘀咕,掀起眼帘暗暗瞧了瞧晟国皇帝,只见那人毫无顾忌地用眼睛丈量他家陛下。
一副兴味十足的模样。
长临侯心里咯噔一下,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他当即大笑一声,抬高嗓门,将骆庭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渝国才俊多不胜数,晟皇若有兴趣,不若明年春狩之时来渝国校猎,一睹我大渝儿郎风姿。”
骆庭时笑道:“那朕却之不恭了。”
虞止垂手立在一旁,听着两人的笑言,心中暗自思索。
在他模模糊糊的记忆中,幼时的骆庭时并不像如今这样莫测难辨,想必骆庭时这些年经历了不少事。
虞止的父亲只生了他一个孩子,他生来便是太子,无需跟人争抢皇位。
晟国就不同了,老皇帝有一大堆儿子,骆庭时是在血海里杀出来夺得这个位子的,这种人往往野心极大。今日只短暂与他交锋,虞止便察觉到骆庭时身上的强烈欲望——
他不甘于与渝国分治天下。
虞止抿着唇,心底生出隐隐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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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国使臣献礼后,乐师舞者鱼贯而入。舞随乐起,殿中女子莲步轻移,身姿婀娜。
虞止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扫向御座上的男人。
谁知那人也恰好望了过来,目光在空中相遇,虞止心头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