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止暗暗道。
骆庭时是个狠角色,不好对付。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战栗猛地窜过虞止后背,仿佛被一只凶猛野兽用目光紧紧锁住,虞止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呼吸不由自主停了几息。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转向御座,回荡在宽广大殿中。虞止轻轻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定下心神,放松略微紧绷的身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忽地,上方传来一声低笑。
虞止感受到若有似无的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侧,微不可察地颦了颦眉。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诸位平身吧。”
百官叩谢新皇,虞止撩起官袍端坐在几前,双手交叠,低眉敛目。
在虞止看不到的地方,骆庭时正斜倚在御座中,右手支起下巴,视线环着虞止绕了一圈。
途径被玉带勾勒的纤细腰肢,骆庭时眼神微顿。
“陛下英明神武,宏才大略,今荣登大宝……”
某个小国使臣上前恭贺献礼,骆庭时漫不经心扫他一眼,眼睛又回到了虞止身上。
虞止心中暗恼。
身为皇帝,他对旁人的注目早已习以为常,可落在身上的目光却令他颇为不适。
幽冷危险。
又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像是认出他的身份了,倒像是、是……
虞止卡了壳。
从没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虞止也不明白它意味着什么,心头恼意更甚。
骆庭时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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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国使臣轮番献礼,不久后,轮到渝国。
虞止与长临侯对视一眼,起身行至御座下站定,向骆庭时浅揖行礼。
长临侯道:“恭贺陛下承天受命、执掌乾坤,微臣奉我皇之命,前来敬献贺仪,望渝晟两国金石之盟永固。”
骆庭时坐直身子,笑言:“朕与渝皇情谊深厚,幼时朕还曾与渝皇约定过,待他登基朕便前去观礼。可惜,四年前渝皇即位时朕未能去成渝国,实乃朕一大憾事。”
情谊深厚?真是鬼话连篇!
虞止心中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