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外套递给管家,看着回来依旧瘫着的神父慢悠悠地将两脚伸到壁炉旁:“可别烤的衣服着火。”
每年死在这上面的人可绝不算少,而且是以女性居多。
“放心,要烧也是先烧地毯。”神父看着烤成橘色的脚尖对管家说道:“再切半只烤鸡给我,我现在饿得能吃一头牛。”
管家很快离开并让两个女仆端着宵夜上来。
在家吃可不必讲究。除了要求的热汤烤鸡,盘子里还有些烤焦的玛德琳蛋糕,显然是被加热后再端上来的。
“真是拿人当孩子看。”神父看向同样坐下的爱德蒙,后者冲女仆问道:“厨房里没白面包了?”
女仆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管家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马上让厨子去烤。”
他在女仆离开前瞪了她眼,警告她别乱说话。
“别,就这样吧!”爱德蒙没错过这一眼神交锋:“你们给圣-日内维新街的博林小姐送了信没?”
“送了。”
虽然知道答案是啥,但还是得走流程地问上一句:“有想过要如何招待?”
管家不知伯爵们的邀请目的,但是瞧着珍妮的住处,他也没把珍妮的到访当一回事儿,如往常般随便应道:“想过。”
撕鸡肉的爱德蒙看了他眼,随即又专注手上的食品加工。
管家见他没有说话,也就没把这些插曲放在眼里。
“感觉如何?”神父在旁人走后随口问道:“是不是能理解你的同僚、邻居为何害你?”
爱德蒙把鸡肉咽下,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但也有像莫雷尔船主般的好人。”
法利亚神父耸了耸肩,剥掉蛋糕的焦皮道:“你还记得我与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换做别人肯定会对这话感到十分无语——谁会闲得去记这个。但是他们曾经的日子刻骨铭心,以至于在神父问后,爱德蒙他很快答道:“谁把上帝和绝望放在一块儿说。”
想起那段痛苦过往,爱德蒙的肠胃随之抽搐:“我那时想饿死自己。”
这也是他如此削瘦的主要原因,“我要是再晚几天听到床下的凿地声,或是您没算错通往伊夫堡外的地道方向……”
“兴许现在就不会有斯帕达伯爵和基督山伯爵。”神父接上爱德蒙他没说完的话:“你瞧,上帝就是这么奇怪,好似只要是个人就打磨一下。”
“这话从一神父的嘴里说出可就太奇怪了。”
“至少比起中世纪的教皇所做过的缺德事,这点不敬也不算什么。”
神父似乎想到什么,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博林小姐也曾说过相似的话。”
“她?”
“但不是在质疑我对上帝的不敬,而是质疑她自己。”
爱德蒙很好奇一个年轻的姑娘为何产生自我怀疑,但是他所经历的事曾逼迫一个基督徒主动自|杀,所以珍妮会说这种丧气的话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