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日初见一面,竟得他问一句她名字,祁津便知其分量。
林立高楼亮着密集霓虹,斑驳光影透过茶褐色车窗映入车内,落在陈远峥夹着烟管的修长手指,指骨布着纤细青筋,他抬起食指在烟管上敲了下,那簇烟灰落入车载烟灰缸。
烟头一亮,像在昏暗车厢里亮起一抹红色血点。
他懒懒掀起眼皮,在昏暗里看向祁津,淡声开口,“你现在长进不少。”
明面听不出喜怒,但祁津却知他不悦。
祁津心下一惊。
他刚刚确实存着一分试探之意,却不料瞬间被看破。
悬心吊胆的。
“抱歉先生,不会再有下次了。”
*
翌日一早,周今宜搭飞机离港,她后面几场会都在京市。
闻岁之下午在港城还有一场陪同,她一身黑色西装配白衬衫,脚踩一双黑色暗皮浅口鞋,搭地铁到rac大楼。
活动结束后,闻岁之搭高铁赶回洲南。
她坐在灰色座椅上,手撑在车窗窄沿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虚叠模糊,却偶尔闪过一瞬五彩斑斓,柔软又失焦的美色。
转瞬即逝,像一场有高光时刻的电影,进度条会走完,但已获馈赠。
闻岁之原定六月大部分会都在洲南,直到吴月慈一通电话打来。
她接通电话,听到吴月慈在那端问,“岁之,我这边接到个陪同项目去法国,你有没有意向?”
闻言,闻岁之愣了下,摘下鼻骨上戴着的平光镜,“嗒”一声搁在键盘上,镜片随即反射出一道亮光,“去法国?”
“对。”
说实话,闻岁之蛮心动的,指尖压了两下镜腿,反出的光摇晃了几下。
“但是——”
吴月慈猜到闻岁之担心何事,“不用担心,要月底才出发,你手头冲突的工作不多,也好协调,到时候让工作室同级的口译员顶上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闻岁之笑了下,“那麻烦你了,月慈姐。”
“这有什么麻烦的,小case!而且这确实个好机会,你法语同传入行晚,兆辉的项目能做下来,这可是不输业内前辈的背书啊。”
说到这里,吴月慈八卦心上来,靠在茶水间吧台沿上,“对了岁之,你这次去港城接触兆辉的人了?这次项目的客户公司就是兆辉。”
闻岁之拨动金属镜腿的手指顿住,初听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闻言抬起眼皮,眉骨也跟着扬高几寸,有些疑惑的,“兆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