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宁叼着烟,眼神嫌弃地瞥她一眼,似乎是嫌她事儿多。抄起茶几上还剩半瓶的矿泉水,慢悠悠转过身去,对着窗外。
许岁眠立刻掀开被子,手忙脚乱地从袋子里掏出衣服,飞快地往身上套。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巨大的落地窗反光里,一抹纤细的身影在晃动。谢卓宁握着水瓶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好了。”许岁眠的声音传来,她把散乱的长发随意拨到肩后,如释重负地转过身。
几乎同时,谢卓宁也掐着点似的扭过头。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一种巨大而无声的尴尬,沉甸甸地弥漫开来。
“昨晚。。。”许岁眠艰难地开口,嗓子有点哑。她想解释自己喝多了,又实在不敢深究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目光瞟向他,那张俊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的疲惫和眉宇间残留的冷意,显然昭示着昨晚他也绝不好过。
她酒品差,自己心里门儿清。
本来是冲着专访来的,这下好了,又得泡汤。
谢卓宁看着她那副欲言又止,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怂样,烦躁地又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上,率先打破了沉默,“下周我去外地比赛。等我回来,你定个时间,到车队来采。”
许岁眠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
“……好。”她赶紧应下。
尴尬还在蔓延,沉甸甸的压着。还有那没说出口的…
她鼓起勇气,声音更低了点:“那个…昨晚我…”
“行了。”谢卓宁打断她,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以后一个人别往死里喝,为个破采访,犯不上。”
许岁眠小声嘀咕,不服气似的倔:“不是破采访……”
谢卓宁懒得跟她掰扯,也没她那套矫情劲儿。抽完烟,随手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就在许岁眠震惊的目光注视下,他旁若无人地一把扯开了睡袍腰带!
精壮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线条流畅有力,一看就是常年高强度训练留下的紧实肌理。他动作利落地拿起一旁椅子上的黑色工装裤和一件简单的纯色t恤套上,窄腰宽肩,臀线紧实劲瘦,充满了爆发力的野性。
许岁眠看得有点呆,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谢卓宁系好腰带,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了。房是退是续,随你。”
“我…我也走!”许岁眠立刻抓起自己的小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套房,进了电梯。
狭小的空间里,沉默和尴尬被无限放大。只有电梯运行的低微嗡呜。
“滴——”
电梯门滑开,抵达富丽堂皇的大堂。谢卓宁径直走向前台办理退房手续,许岁眠像个小尾巴似的,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低着头。
就在这时,旁边那部专供顶层总统套房的镀金电梯门也“叮”一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