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宁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像一块冰冷的铁。
“不说话是吧?”她带着哭腔,“那你。有没有恨过我?”
“…有。”一个字,砸得又冷又沉。
许岁眠用力点头,泪珠滚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特别恨我。。特别…”她泄愤般拍打他的胸膛。
“那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沉默。
“说话!”
“。不是。”
“胡说!”许岁眠激动地反驳,身体摇摇欲坠。
谢卓宁终于伸手,铁钳般的大掌牢牢扣住她纤细的腰,稳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抬眸,目光深不见底,一字一句问:“为什么回来?”
“为什么。。因为。。因为。…”许岁眠眼神涣散,喃喃着,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软软地趴伏下去,滚烫的脸颊贴着他赤裸的胸膛,呼吸渐沉。
彻底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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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早,许岁眠迷迷糊糊醒过来。浑身像散了架,脑袋里嗡嗡的,跟灌了铅似的。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睫毛掀开,眼神一点点聚焦。这是哪儿?酒店?她怎么在这儿?
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掀开被子往里瞧——光溜溜的!她猛地一激灵,彻底醒了。
厕所门“吱”地一声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吓得许岁眠一哆嗦,猛地拽高被子把自己裹成个蚕蛹,死死缩在床头,心咚咚直跳。
“你……”她声音干涩发紧,瞪着从氤氲水汽里走出来的男人,紧张得心快跳出嗓子眼,还混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急败坏,好像他们昨晚真干了什么伤风败的大事。
谢卓宁显然是刚冲完澡,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几缕随意搭在额角。崭新的深色睡袍带子松松系着,露出一片紧实的麦色胸膛。
他目不斜视地路过床边,眼神在她裏紧的被子上短暂停留了那么一瞬,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讥诮:“慌什么?又不是没睡过。”
径直走到茶几旁,修长的手指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银质打火机“叮”地一声脆响,幽蓝火苗窜起,他低头,薄唇叼住烟尾点燃,动作行云流水。
许岁眠脸腾地红了:“你!你……”你了半天,气结。
谢卓宁这才转过身,隔着几步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声音也硬:“没睡。你他妈昨晚醉得跟条死狗似的,我睡你跟强奸有什么区别?”
“……”许岁眠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紧绷的身体稍微松懈了一点。但马上又想起关键问题:“那我衣服呢?”
“吐得跟地图似的,还想穿着睡觉?”谢卓宁弹了下烟灰,“让人拿去干洗了。等着吧。”他说完,转身走到电话旁,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个号,低声说了几句。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谢卓宁去门口接了送来的衣物袋,走回来,看也没看,直接朝床上的人形蚕蛹扔了过去。
许岁眠眼皮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抱住衣服袋。想换,但被子底下光着,又缩在被子里,只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一小截纤细的胳膊。她犹豫片刻,硬着头皮抬眼看他:“你…回避一下?
谢卓宁叼着烟,眼神嫌弃地瞥她一眼,似乎是嫌她事儿多。抄起茶几上还剩半瓶的矿泉水,慢悠悠转过身去,对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