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一路黏着映雪慈,像块粘粘的小麦芽糖。
映雪慈俯身将她抱入怀中,嘉乐趁机凑到她脸上,黏糊糊地亲了一口,“小婶婶,嘉乐想吃你做的芍药羹。”
映雪慈被她小狗样的亲吻,亲得雪腮微痒,眉眼弯弯地答应:“好呀,小婶婶给你做。”
便就近采了一篮乳白色芍药。
待回去后,以花入馔,做甜津津的芍药羹给嘉乐喝。
走累了,映雪慈将一提花篮挽在小臂上。
一手提裙,一手牵着嘉乐,走近太液池边的秋千。
池中芙蓉袅娜,晴烟生翠,低垂的柳条柔柔抚摸着她的发髻。
才坐下,眼前忽然被嘉乐用白色丝绢覆住。
映雪慈愣了愣,无奈地道:“嘉乐,别闹啦。”
嘉乐笑眯眯跑开了。
她是孩子心性,嚷嚷着不吃芍药羹了,要玩捉迷藏,让映雪慈来寻她。
那两个宫人唯恐公主出事,连忙跟着去了。
池边便只剩下她一人。
秋千摇曳,衣袂飘拂。
那一蓝乳白芍药无人问津,堆得冒尖,从花篮里溢出来,随风滚落到映雪慈的裙边和脚尖。
远远看去,仿佛替她笼了一层柔软的珠光鲛绡。
映雪慈迟疑了下,没有将眼前的白绢扯下。
方才那一路走来,她实在疲惫和吃力,无力再去追逐嘉乐。
翘尖的鼻尖渗出薄汗,白皙近乎透明的面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轻薄的眼皮在白绢下微微颤动。
她低垂柔美的脖颈,依偎在秋千索上,任微凉清风拂过面颊。
雪白的指尖随意拢着,挽在小臂上的雪银色披帛被风吹落半边,轻盈笼罩在青映的池水中,朦胧若烟。
一副弱云狼藉不经风的样子。
嘉乐若看她不曾跟过去,想必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她静静等待便是。
果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映雪慈不曾抬头,柔声唤道:“嘉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无人回应。
那脚步声逼近了。
映雪慈才察觉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