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太子詹事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不羁与轻狂,年轻的外表之下定是藏了深不见底的城府。
只是通过一次没捞成的鱼,他并非只是在考验太子,竟也在同时考验老奴?
想到这里,李嬷嬷背心不由冒出了冷汗,幸而她始终对贵妃娘娘和太子忠心耿耿,因此顺利通过了考验,否则……
即使只是假设,她也不敢往下细想。
因为私下奖赏她这样一个不相干的奴婢都如此大方的人,对待没有通过其考验的人,惩治的手段恐怕也一定更加不会吝啬吧?
她不由又想起了此前在詹事府的所见所闻。
这位太子詹事可是会以三品大员的身份屈尊亲自执杖行刑的人。
虽然最终那些詹事府官员都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但那恐怕也是通过了他的“考验”,否则她毫不怀疑鄢懋卿敢亲自动手将人打死!
这一刻,她只觉得鄢懋卿脸上那和煦的笑容绵里藏针。
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位太子詹事是全心全意辅导太子,而她与他则是相同的立场。
她对太子的忠心,即使贵妃娘娘已经当做了理所当然,也被这位太子詹事看在了眼里……
“噗通!”
李嬷嬷当即避开了鄢懋卿的目光,俯身跪伏在地:
“奴婢跪谢上官赏赐!”
“不必多礼,先回去伺候王贵妃和太子吧。”
鄢懋卿并未上前扶她,只笑着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迈开大步离去。
“鄢党”自此再多一员骨干!
接下来的目标,是尽快将钟粹宫渗透成筛子。
如此朱载壡身边从上到下都是他的眼线,非但能够进一步扩大“鄢党”的影响力,亦可最大程度预防有心之人通过谋害朱载壡的阴谋手段来陷害他……
……
翰林院。
“……为国家者由之则治,失之则乱,实有裨于化民成俗,修己治人之要……”
陈英达正似往常一样立于讲案后面,对堂下的一众庶吉士讲读自己对程朱理学的理解与释义。
下面的庶吉士都知道这位侍读学士不但脾气不好,要求还十分严苛,因此个个正襟危坐,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