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此前的所作所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心急,太追求效率了。
如果他当初没有选择在殿试答卷上搞事,而是选择中庸之道。
就那么不声不响的进入观政选官环节,再不声不响的得罪上官,不是也可以这样不声不响的致仕回乡么?
何苦走到今天这一步,竟要时不时与朱厚熜对线?
不过再仔细一琢磨……
话似乎也不能这么说,原本那封殿试答卷应该也是产生相同的效果。
甚至效果相当喜人,他明明都已经通过夏言拿到了吏部的路引文书,甚至都雇好马车跑到了朝阳门下!
谁能想到郭勋会把《玄破苍穹》呈递给朱厚熜?
谁能想到会有人一大群人抢着曝光他的殿试答卷?
谁能想到他连馆选文章都没有呈递,却能选中庶吉士,还是想低调都不行的榜首?
谁又能想到,高拱那个丸八蛋会把他卖给朱厚熜,他何德何能会在这个时候引起朱厚熜的注意?
还有那个沈炼……
这些全都不是计划之内的事。
而且发生的极不合乎常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左右着这一切似的。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部堂,下官如今已年过六十,许多事务已有心无力,恐怕无法胜任职务,恳请部堂准许下官乞骸骨。”
又有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来到鄢懋卿面前,同样递上一纸文书。
文官六十、武官五十即可请求致仕,这是明朝的法定退休年龄,尽管实际执行过程中不尽如此,但却合法合规。
“部堂,下官有疾在身,也……”
“部堂……”
越来越多的官员走出值房,詹事府总共就十几个官员,竟有一半主动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