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弘吃惊地道:“向县长,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单纯地为了关停中扬重工?”
向南笑了笑:“一般的企业,哪儿有胆子跟政府对抗?所以我很好奇,会是什么重量级的人物跳出来。”
于飞弘道:“中扬重工的污染应该不是近期才有的,但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暴露,或者说一直有人压着,最直接的就是云阳这一关,生态环境局就是主要领导手里的一把刀,如果说以前有罗文斌挡着,那现在罗文斌已经死了,按理说,中扬重工应该有所收敛才对,所以,肯定还有人为他们撑腰,您是县长,他们还敢对着来,那如果这条鱼在云阳的话,那只能是一个人了。”
于飞弘没有说出名字,但向南和他知道是谁,必然是县委书记肖赟定了。
向南在等,等肖赟定打电话过来,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等到肖赟定的电话。
事实上,姚中天确实是打电话给肖赟定了,不过肖赟定的手机关机了。
向南等到的居然是高建良打来的电话。
“动手了?”这是电话接通后,高建良说的第一句话。
向南沉声道:“只是关停。”
高建良道:“这事已经捅到庞书记那儿了,庞书记让我过问一下情况。”
向南笑了笑道:“市长,怎么挡回去,您比我有经验。”
“你小子,祸你来闯,屁股就让我来擦。”
“市长,您这么说就不对了,现在不是有鱼进网了吗?能不能再有鱼进来,就看您的了。”
高建良回了个电话给庞东方:“庞书记,向南挺轴的,我跟他说也说不通啊,压也压不住,这小子倔劲上来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况且,说实话,中扬重工确实也太过分了,在地方上,多少你也得给点地方政府领导的面子嘛,仗着有点关系就胡来,我觉得向南这一次做的完全没有问题。”
庞东方沉吟了一下道:“中扬重工虽然做得有点过分,但好歹也是重点企业,这么搞的话,会让企业寒心的,谁还敢再来投资?”
“理是这个理,关键是说不通啊。向南也是急了,他说虽然程序上有点小瑕疵,但总体不影响这个决定。中扬重工是中天集团的分公司,你跟姚中天比较熟,劝一劝吧,先低个头,表达个态度,向南正在气头上呢,等风头过去了,有话再慢慢谈嘛。”
庞东方心头一动,叹了口气说那就先这样吧。
一转脸,他的电话就打到了姚中天的手机上:“高建良已经给向南打电话了,但是到底有没有打,打了又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据我所知,这一次的关停在流程上存在问题,或许可以做一做文章。”
姚中天道:“既然能做文章,那还请庞书记……”
庞东方截口道:“我做不到,不管怎么样,地方上的正常工作,我没有理由去阻止,而且即使出手,也要事出有因,在没有人举报反映的前提下,市里不可能向他做出任何的举动。所以,这需要时间。”
姚中天沉默了一下,道:“我明白了。”
令向南失望的是,高建良的电话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说情的电话打过来,甚至于连肖赟定都没有露面。
谁也没有想到,肖赟定居然临阵脱逃了,下了班之后,他直接玩起了失踪,而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