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生凄凉。
站在山坳里的莫所长和卢千阳抬起头,看着那山梁上长长的送葬的队伍,看着那队伍里的白幡,看着从山梁上飘洒而下,在山谷间随风飘舞的纸钱。
还有那口漆黑的棺材,那是言采东的棺材。
“言老下来了……”
莫所长一脸肃然,眼神坚毅。
此刻,两人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悲戚,反而多了一份荣光。
在自己的埋骨之地,迎先辈之灵,没有遗憾,只有荣光!
浩浩荡荡的队伍下来了,抬着言采东的棺材下到了这片山坳。
言采东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给他送葬的人仿佛都是他的儿女,都是他至亲的亲人,甚至连走在队伍前头的言庆山都满脸悲戚,披麻戴孝,手捧着言采东生前用过的旱烟杆,走在棺材边上。
莫所长和卢千阳默默地让了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黑漆漆的棺材。
下葬的仪式举行得很快,唢呐再响,棺位入土;唢呐又响,覆土盖棺。
没人哭泣,人人垂泪。
一座新坟起,一代豪杰落。
天空中慢慢地飘洒着层层小雨,雨滴细得如牛毛一般。
送葬的人群渐渐离去,只有一个人没有动。
言庆山。
言庆山呆滞地站在那座新坟前,手里空空。
他拿着的那杆旱烟枪在最后封棺的时刻,被他放在了言采东的身边。
那是言家庄庄主的信物,传承了十几代人,终于在他这一代,断了。
“你没了那杆旱烟,还怎么当这个庄主?”
说话的人是卢千阳,他一直站在言庆山的身边。
言庆山低着头,细密的雨滴在他的发梢上凝聚,掉在发尖,晶莹得如伤心的眼泪。
“我……,我,我不想让无双叔死的……”
言庆山没有回答卢千阳,嘴里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