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入关之时,皇皇的近二十万大军,如今只有这十万余人,虽然还有吴三桂那接近三万人的兵马随侧,但是这些兵马如今的忠诚委实极度值得怀疑,不仅不能当作自已人,还需要分出大量的人手防备他们突然作乱。
更可悲的是物资粮草更是丢了个干净,如果不能迅速突出重围,大军就算想要持久战,也是万万不可能之事!
一想到形势的恶劣,皇太极就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闷。
一直奔腾向前的御车,在这种亡命向前的速度下,也不可避免的剧烈颠簸着,更是令皇太极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不知不觉间,皇太极便激烈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停歇之后,手中堵住嘴巴的洁白手帕之上,已经出现了点点血痕。
看到了血痕后,皇太极却是一脸平静的仔细的擦擦嘴巴,便即不动声色的收起手帕,闭目假寐。
“朕不能死!朕一定要将大军带出大明境内,只要让朕再休养几年,朕还是会卷土重来!”
皇太极脸上平静,但是心中却是一点也不平静,正不断的竭斯底里咆哮着,不断的为自已打着气。
“报陛下,锡德宜回来了。”
正在皇太极思绪万千之时,一道尖锐的嗓子响了起来。
皇太极勉力的坐直身体,拉开窗帘,却是见一个满身血污的将领正距离御车数米外。
“蓟州情况如何?”
见到锡德宜这副模样,皇太极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但还是十分从容的询问道。
“回主子,蓟州潞州军至少数万!奴才不能靠近,回来路上却是遇到李征部主力截击,奴才拼死突围而出,所部大多战殆,请主子治罪!”
锡德宜在马上拱手,一脸羞惭的说道。
不知从何时起,满清上下再提到潞州军,再也无人用尼堪这个羞辱汉人的词语,统统开始用上潞州军这个正式的称谓起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力不如人,非战之罪!好好活着回辽东,休养一番又是一条好汉!”
皇太极眸光一暗,锡德宜所带的是镶黄旗的一个甲喇,一千五百余人,却是这般说没就没了,但他却不能再怪罪了,就这么一点奴才,再杀一批,还能给他剩下多少?
“多谢主子!”
锡德宜惊喜交加,若非还骑在马上,真恨不得立即跪地连磕几个头,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皇太极却是一脸麻木的放下了窗帘,心中一点欣喜也无,放过锡德宜只是一句话而已。
但是要李征放过大清,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或者说,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挣得那一线生机?
不过为了挣得这一线生机,皇太极也不得不派遣使者,游说他向来看不起的流寇大亨李自成,虽然说的依旧是唇亡齿寒的老调,但是却也是他如今唯一能够多增加的一点筹码。
至于成与不成,也只能全凭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