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周邕,是草民生父。」
短短几字引起一片哗然,不仅守鼓官面露诧异。
身后看热闹的百姓们更是忍不住高谈阔论起来。
「这小子是要状告他亲爹?纲理伦常何在!」
「他还要告风平县令呐,我听闻这县令可是个清正廉明的大善人啊!」
「啧啧青天白日,真是什么事都有。」
守鼓官显然是烦透了这些无知百姓,他象征性挥手驱散人群。
可不远处飞驰而来的两匹骏马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反倒将场面扰得更加混乱。
我那二十有加,依旧不学无术的嫡亲兄长从马上翻身而下。
丝毫不顾脸面,伸手就要将我跟板车上的重物一同拉走。
「柳姨娘去世多日,你身为儿女不将其好好安葬就算了。」
「如今还一声不吭跑到京都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安葬,何为安,怎得葬?
母亲死后,父亲因惧怕真相暴露,
竟残忍地连夜将人拉去后山肢解,甚至命人将其容貌毁去。
若不是我在衙役里干过几年,晓得从蛛丝马迹中挖掘踪迹,
又有一手缝补修复的好手艺。
母亲许是连最后一点体面都留不得,最终只能曝尸在街头。
曾在风平甚至皇城都名噪一时的美艳清倌人落得如此下场。
能叫人不恨吗?
我甩开兄长的手,像只守护幼崽的凶狠母兽般护住板车。
用连日奔波,早已嘶哑到不成样子的嗓音冲他一字一句道:
「我来,还母亲一个公道!」
2
虽说妾室皆为奴,在达官贵人家中那也不能随意打杀。
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了县令断案不公,有贪污违纪之迹。
守鼓官生怕我跟兄长在午门前闹出个天翻地覆。
连忙隔开我们,唤了在职的监察御史出来办案。
大门一合,纵是愤怒的兄长再想阻拦也无济于事。
升堂,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