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这才开口道:“徐叔叔说,粤省珠宝协会成立几十年,内部派系林立,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简单来说,目前协会里主要分三股势力。”
她伸出三根手指,“一股是以徐叔叔为代表的‘技术派’,他们大多是鉴定师、地质专家或者像徐叔叔这样做学术研究出身的。更关注行业标准、翡翠本身的价值和鉴定技术的提升。
但在协会里话语权不算大,比较边缘化。
第二股是‘本土派’,也叫‘守旧派’。”辛迪的眉头微微蹙起,“这帮人大多是粤省本地做了几十年翡翠生意的老行尊,掌握着很多传统的原料渠道和人脉网络,势力根深蒂固,非常排外。
他们把控着协会的重要职位,制定了很多有利于他们自己的规则。比如新商户入会门槛、原料配额分配向他们倾斜等等。
徐叔叔说,想正常通过协会‘正门’进入粤省市场,几乎不可能绕过他们。”
“第三股呢?”王屿问道。
感觉这才是关键。
“第三股是最近几年才冒头的。徐叔叔称之为‘资本派’。”辛迪的声音压低了些,“这帮人背景复杂。有些是其他行业赚了快钱,想进来分一杯羹;有些据说和境外势力……尤以缅甸一些新崛起的矿主或地方割据势力搭的上话。
他们手段更激进。不按传统行规出牌。喜欢用资本砸盘、垄断稀缺资源。
甚至徐叔叔暗示,可能涉及一些灰色地带的交易。
比如走私、洗币……
他们和‘本土派’既勾结又争斗,都想吃掉对方。”
夏雯瞠目结舌的看着辛迪。又看看周周。
后者脸上云淡风轻。
好像上午见面的时候,徐世昌原话就是这样说的。
可夏雯是真没闹明白,辛迪是怎么从徐世昌的原话里提取出这么多有条理的信息的。
明明听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话,怎么最后就两极分化成这样了?
杜远接话道:“这么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
辛迪点头补充,“徐叔叔还特别提醒,现在协会内部,‘本土派’和‘资本派’斗得最厉害,‘技术派’基本被架空。但无论是哪一派,对我们这种想稳定发展的新入局者,都不算友好。‘本土派’嫌我们不懂规矩、搅乱市场;‘资本派’可能想把我们当成肥羊直接吞并。他建议我们……‘别走正门’。”
“别走正门……”王屿沉吟,“意思是,不要指望通过遵守协会现有规则的方式进入市场,那样只会被他们玩死。得另辟蹊径,从外部打破他们的垄断?”
“对!”
夏雯和辛迪同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