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行啦!”
吴宝贵不耐烦地摆摆手:“别说那些废话了,只说你们要什么吧。”
王婉局促地搓搓手:“村长的闺女出了事情,咱们村子认罚。但是四万两从哪里掏出来啊?朝廷可不就是要我们的命吗?咱们莫村长是好的,从来都把村子管得好,这么多年地里一块荒着的都没有,年年收获的时候都早早把税缴纳了。”
吴宝贵听着,满意地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瞟着王婉。
“吴大人,吴青天。”王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你且救救我们吧?您说朝廷罚个一百两二百两的,我们咬咬牙,各自再借一些倒也罢了。”
吴宝贵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吹开茶沫,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你们的心倒是好的。”
王婉连忙点头:“大人,做错事情就该罚,这个道理我们也懂得呀!我们不是不认罚,是这个罚就跟山似的,砸下来我们就要死了啊!这,这一颗荔枝总不能要一条命吧?”
吴宝贵把茶盏重重跺在茶几上,目光瞬间刀子似的扫向王婉:“说话注意点,谁要你们的命!这话让人家听了,玷污了圣名,你们多少命都不够的。”
王婉吓得一个激灵,扑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吴宝贵瞧着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脸上倒是露出几分笑意:“看在你这乡野妇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次便算了,从今后你说话前掂量掂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王婉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多谢大人。”
吴宝贵满意地点点头,不疾不徐地又看向章文和裴旭:“说什么正人君子,到底不过也是这样,真是惹人发笑。”
章文皱着眉,似乎想要冲上来,裴旭眼疾手快在灌木遮蔽之下拦住他:“吴大人,我二人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你们一时糊涂却险些害了人命,这也能一时糊涂!”吴宝贵提高了声音,尖细的声音透着几分刺耳,“到时候民间好事者传出来,天子为了吃几颗荔枝害死了百姓,这罪名你们两个人担得起吗?”
裴旭默然低头,并不辩解。
“凡事做事要有个分寸,你们啊,当真是乡野做派,做不得大事。”说着,吴宝贵摇摇头,又将目光转向王婉,“你这民妇,还好你今日遇到了本官,否则你今日怕是走出这个院子都难咯。”
王婉抬起头,脸上满是依赖和尊重,仿佛瞧见了救星似的:“今天可以见到大人,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吴宝贵瞟一眼裴旭和章文的方向,忽然脸上升起些笑容:“本官问你,你们这个县令县丞管理得可好?”
王婉瞟一眼两人的方向,脸上带了几分恐惧,不由得吞吞吐吐起来:“平日大约还好吧……到底是咱们这里的天呢。”
“哟,这话是什么道理。你们头顶上只有皇上一片天,怎么又出来个天外天呢?”吴宝贵声音忽然大了起来,瞟向章文和裴旭,带着几分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