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的手反手握住对方,透明人将手腕往前一推,直抵夏起时的喉咙。身影如风驰电掣,将夏起时瞬间按在了走廊一侧的墙壁上。
墙壁上雕刻的精美浮雕,此刻却压得夏起时后背生疼。因为锁在咽喉处的手,他被迫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还挺敏锐。”
透明人加重了手里的力度,为听到夏起时的痛苦的声音而愉悦:“可惜,你不过是个新人,终究不是我的对手。刚才是我过于自负,才让你发现了。实际上……”
数不清的黑线从脚底生出,像杂乱的画笔,填充起透明人的身体。骨骼,肌肉,皮肤,以及丝线织成的黑袍盖在他身上。
最后,在两眼的地方长出一对黑色的羽翼,犹如恶魔的犄角向脑后延伸。
透明人,或者说影子人,得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姿,看向夏起时:“我要杀了你,易如反掌。”
然而,他没能从夏起时的眼神里看到任何恐惧。双脚悬空,本该有的不安,夏起时没有,反而垂下双眼,竟在俯瞰敌人。
影子人不怒反笑,他见过很多宁死不屈的人,但对于蝼蚁,他毫不在意。
眼睛里长出的黑翅膀抖了抖,继续生长,慢慢向夏起时的脸靠近。它像是一双手,轻轻地捧起夏起时的脸颊,仿佛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
而在夏起时的角度,这翅膀就是毒药。他感到被火灼烧的刺痛从脸皮上蔓延开,一根针扎进太阳穴,在里面搅动。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大脑仿佛被打开般剧痛。
夏起时压抑不住叫出声来。
但接下来的折磨更令他痛苦。
记忆。
有关剧本《猫》的记忆在脑海里重播。每时每刻,所有细节。
甚至是他从未看见的场景!
他看到,兽张开大口,尖利的牙齿贯穿了木暄云的肩膀和右肺。鲜血从伤口出迸发,木暄云没咳一声就是一大口血沫。
突然,兽发怒一般将木暄云摔在地上,前爪狠狠地踩了上去。
颈椎断裂。
夏起时无声地哀鸣。
他不知道,这段画面是对他的仁慈还是折磨。
“够了!”有人替他喊出了心声。
影子人松开夏起时,任由他跌在地上,然后望向身侧。
来者一身深蓝色西装,一张精致繁复的面具遮挡住样貌,目的不详。
“我不会杀他的。”影子人摊开手,似乎在表达自己的友善,说出的话却毫无温度,“杀了他,我想要的东西可就拿不到了。”
深蓝西装沉默不语,即使面具遮挡也能感受到冷意。
两人间没什么好说的。影子人耸耸肩,转身走回了来时的黑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