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熠猛地将人拉进怀里,低头,在那张仰着脸,满眼关切与信赖的小脸上咬了一口,咬牙切齿道:“但我不想让你出去了,怎么办?我现在就想把你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谢瑾宁“嗷”一声捂住了被偷袭的腮帮子,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说好的!阎熠!说话不算话是不是!”
脸上写满了“你个大骗子”五个大字,下一秒就会伸爪子挠人了。
看着他鲜活灵动的模样,阎熠又是爱极,又是无奈,最终只能幽幽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拿过自己另一件披风,将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连帽子也给扣上了。
确保没露出一丝一毫肌肤,他才勉强道:“走吧。跟紧我,不许离开我身边半步。”
……
山洞那日清创做得及时,上过了药,少年人恢复力又强,一夜过去,李蔚然的状态好了不少,见到谢瑾宁时还能一脸不在意地笑着说些俏皮话。
李蔚然很是知趣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引起不快的话题,专挑些军中趣事讲,两人年纪相仿,他又本就是个活泼爱笑的性子,轻而易举将谢瑾宁从满目担忧逗得咯咯直笑。
阎熠守在帐前,双臂抱怀,见谢瑾宁笑得眉眼弯弯,也没多插嘴,只让李蔚然紧遵医嘱,争取早日恢复。
“放心吧大哥,我会的。”李蔚然扬起眉梢,“这点小伤,用不着几天就好了。”
“那也要多养养。”谢瑾宁道,“你还流了那么多血呢,对了,给你开补血的汤药了么。”
“好像没有……”
“这怎么行呢。”谢瑾宁蹙眉,自然而然地使唤:“阎哥,帮我拿纸笔来。”
待他写完药方,吹干笔墨,“这个方子药性温和,但对补血很有效,一日三次,记得按时喝。”
李蔚然眉开眼笑地收下:“好,都听嫂嫂的。”
医官在军中经营多年,怎会犯没开补血汤药这等小错误,阎熠磨了磨牙。
臭小子。
眼见着谢瑾宁都要一口包揽下为他熬药的活计,再坐会儿,说不定都要答应亲手喂他了。
阎熠站不住了。
他大步上前将人拉起,撩起眼皮淡淡瞥了靠在床头喜不自胜的李蔚然一眼,道:“军中不养闲人,有专门负责煎药的人手,适才我经过时,那处已经开始熬了。”
“那就好。”
谢瑾宁不疑有他,又仔细嘱咐了一通忌口等禁忌事项,才跟着阎熠出了帐。
一个时辰后,看着面前满满一海碗黑漆漆的、闻之便令人望而生畏的汤药,李蔚然扯了扯嘴角:“不是吧……”
隐雀点头,黝黑得透不出一丝光亮的瞳孔直直盯着他。
少女面无表情道:“将军说要我看着你喝完。”
李蔚然:……
喝就喝!
从主帐出来,到出李蔚然的帐篷,这一路上都不可避免地遇到了不少士兵。
即使他被阎熠的披风裹得严实,那些好奇的,探究的目光也如有实质般,落在谢瑾宁身上——
也不意外,低低垂着、却能看出过分精致的眉眼,走动间若隐若现的莹白肌肤,身型纤瘦窈窕,和与军营格格不入的气质,都让他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般显眼。
谢瑾宁被看得颇不自在,原本想去伤兵营看看能做些什么的心思也熄了些,下意识捏紧了阎熠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乖乖回到了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