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站在这里,扑鼻而来的浓烈的血腥气就已经让黎森开始反胃,明明空气中还残留着前不久刚刚离开的不速之客煮螺蛳粉的味道。
那一位来访者的身体,已经可以用残破不堪来形容了,让黎森想到了曾经过来的面具男,可面具男那会儿好歹还有威胁他的气力。
那是一位女性。
这个女性,黎森见过。
黎森能分辨出来这个女性并不是因为她的样貌,而是她的铠甲,重装铠甲来到他房间的女性并不多,这个女性是最开始他的卧室刚刚还成为安全屋时来过,那横穿半个头的疤痕和被剃掉了一半的头发让他记忆深刻。
女性剩余的半边头发纠结着鲜血一绺一绺的覆盖在脸颊上,双腿像是被什么啃掉了,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单手捂着胸口,右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侧,大概已经完全骨折,在手上还用绷带和锁链将一把长刀死死的固定在手心。
此时女人身体在不断的颤抖,夹杂着艰难的痛苦呜咽。
当黎森看到对方从胸口拿出来了一个信封时,眼神黯了黯,在女人努力抬起头,含着不知是血液还是泪水的眼睛看向他时,黎森逃避着移开了眼神。
女人努力伸出手,将那信封留在了房间内,上面还放着一颗艳丽的宛若被鲜血浸染的宝石,像是给他的报酬一样。
黎森认为那封信极大概率是一封遗书。
天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收到了多少封遗书了。
他根本不会给任何人转交遗书,可这些家伙总是偷偷想办法,在笔记本上写下遗书,在笔记本里夹着遗书,现在临死前花了积分跑来他这里就为了这么血淋淋的将遗书送到他手上吗?
为了让他心软?
别管,不要管,那不是他能管的事。
黎森试图后退,可事与愿违,他不知为何反而上前了一步。
望着基本已经踏进棺材的不断喘息的女人,黎森鬼使神差的打开卧室门,试探着凑近了女人的身边。
为什么要过来。
他能做什么?
难道非要看着一个人死去吗?让她在看不到的地方死不是更好吗?
女人在注意到黎森的动作后,原本已经开始恍惚的目光勉强恢复了点神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哪怕一言半语。
黎森在害怕,面对濒临死亡的血肉模糊的人的恐惧感,一切都叫嚣着离开,却鬼使神差的半蹲在对方面前。
黎森的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放在女人的胸口。
没有用。
明明说这是保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