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雨,他搂着不吭声的人睡了前半宿,颤抖的脊背正好嵌进他的胸膛,使得他的胸骨也像锯开般疼痛。后半宿裴溯是吃上止疼片才睡着的,今天还早起,就为了给你捧这个破场子。
该以自我为中心的时候反倒舍己为人起来,骆为昭越想越无语,越想越觉得陶泽岚乔应该大闹一场,把林宗利这新球场给搞黄。
裴溯在外面没站多久就被骆为昭拖着进入休息大厅。
骆为昭一向对这种商业场合不感兴趣,在吧台找张椅子随意坐下,戴着墨镜充当他爱情的保镖。裴溯还在一米外社交,一声声“溯溯”像马蜂一样攻击着骆为昭的耳朵。什么溯溯,这是你能叫的吗。他透过墨镜打量这只马蜂,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再仔细一看,熟人,之前绑架案里救回来的互联网企业家小女儿。
那没事了,你叫吧。
裴溯当打之年,青年才俊,好相貌好人品,拿过企业责任奖状,从sid批发来的热心市民勋章更是有一打,喜爱他乃是人之常情。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总不能真扣掉吧。
但或许是身上的阿玛尼有加成,骆为昭总感觉有目光总是若隐若无地粘在自己身上。这目光像蛛丝,拍不掉又不怀好意,骆为昭皱眉,不动声色地环绕全场。
场内男女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老钱新贵分不出彼此,一派松弛和谐的上流场面。他缓慢收回目光,调动全身心的感官试图找到那一瞬间的感觉。
消失了。
裴溯突然朝他看了一眼,目光深深地在他身上一剜,快步走上来,环住他的臂弯,拖回刚刚与他交谈的美女旁,“我爱人,骆为昭。”
骆为昭不摘墨镜,大大方方地伸手,“你好,免贵姓骆,敢问贵姓?”
身着polo衫和短裙的美女不可置信地抬头,手也不握,踢踏着高跟鞋跑了,射灯打下的球形灯光洒在她身后,像人鱼公主滚落一斛珍珠。
以裴溯为圆心,两米范围内突然出现冷空气,原本围绕在周边的狂蜂浪蝶突然一个接一个扑棱着翅膀离场,热带雨林里下冰雹都没有这等效果。
骆为昭:“你这个场子捧的,冷宝宝啊。”
裴溯挽着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装凶:“给你个宣誓主权的机会罢了。”
骆为昭哈哈大笑,回抱他,“你啊……”
新开的场子人多眼杂,由于他俩根本没有上场打球的任何打算,索性抛弃polo立领休闲裤的打球装扮,穿的同款西装。就是颜色不同有没有马甲的区别,一灰一黑,分则正经与冷艳毫无干系,合则融为一体亲如一家。
早上试西服的时候,裴溯的目光就介于“喜爱”与“掳掠”之间,现在更是眼镜下闪着灼热。看得骆为昭忍不住翘嘴笑,“老公帅吧”四个大字就差写在他那面皮上,学那个小女孩,小声咬着耳朵,“溯溯,溯溯……溯溯,没给你丢人吧……”
裴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师兄,拜托你以后多跟我出来,我一个人在外打拼……要应付这种,很辛苦的。”
他脸依旧是瓷白的冷淡,可耳后红成一片,矜贵自此被打破,使人垂涎。还好早已是我的。骆为昭给他理一下耳后的碎发,嘴上应着,“行吧,以后这种和体育运动沾点关系的场合多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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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开业庆典,媒体网红体育健儿们的场子在露天球场,商业伙伴的场子在休息厅。人多就难统筹,而排座也是一门艺术,很显然林宗利手下没有苗苗这种悍将,骆为昭随口问了一嘴,开餐要拖拉到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