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思路在问洛郁,有没有可能,作为一只发疯起来把整个世界都炸毁的反派虫,赫尔加本虫有着极强的厌世情绪,这种强烈的自毁情绪导致赫尔加甚至不关注切实利益的得失,反而更追寻虚无缥缈的奇怪刺激感受?
赫尔加的虫生是充满残缺和背叛的,在等级制度极其森严的虫族社会,或许赫尔加本虫都没有意识到,他缺失原来是爱?
不是有虫为他修复残缺的身体或堕落的精神,也不是有虫向他许诺自己才华出众能为他登顶虫族出谋划策,而是在他满身狼狈的时候抱住他,告诉赫尔加他应该活下去,不要自毁,因为有一个虫会陪着他。
洛郁微微晃了一眼,然后面色如常的移回了视线。
……猜测没有错。
本来已经编好的剧情因为突然的成果硬生生被砍纲,洛郁吸了口气,临场发挥起新的剧情走向,一边继续编着故事,一边分析着新的he指数变化节点。
“那次是幸运的。在我们体力还没有完全耗尽的时候,我们挣脱了那些水草。我抱住了他,我把他从潮湿的水里拖出来,我给他取暖。我们有着这世界最真挚的感情。我对他说,我们曾一路陪伴,我会永远陪着你,那些背叛全都不作数。我会挡在你身前。”
“也是因为那一次,虫崽也对我越发依赖。”
【he指数3。5%】
洛郁的眼睛亮了亮。
只是他突然有些语噎,因为一个情节已经结束了。在明确思路后接下来该怎么继续往下编?“虫学家”和“虫崽”这两个为了欺骗赫尔加而存在的角色在后续又该有怎样的交集?
又是一阵血腥味道翻涌,洛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鼻血留了出来。他需要不停地通过he指数和观众的反馈更改自己之后要说的话,这显然给他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
他一下子就知道了问题所在。这种直接针对中枢神经的止疼剂不可以连打两只,第二针扎下去已是搏命。事实证明医嘱这东西还是万分有用的,洛郁能明显感受到第二针药效的降低以及更加眩晕的脑子,身体的破败不受控制,他的步伐开始不稳。
那只黑寡妇在织网的同时不停地寻找着洛郁,那些丝线有高有底,洛郁后退了几步,却觉得自己的手臂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坚硬又富有粘性,像是黑寡妇吐出来的丝线。
他的心底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看见那只黑寡妇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疯狂的朝他爬来,而他在的位置简直糟糕透了,他在刚才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角落里。
洛郁无力逃跑,只得被迫地和黑寡妇有了第一次肢体冲突。他的指尖甚至都快碰到黑寡妇长满倒刺的腿!
他向一旁滚动,在这其中他无可奈何地碰到了更多的线,一根线尤其的坚硬,割破了快速移动的洛郁的手臂。
洛郁吃痛的低喘了口气,丝线上的毒似乎顺着伤口渗进了他的血液里。
可他无暇顾及。
他快速的审视着周围,随即看到了一块空地,那地方还没有过多的蛛网,只要他到了那地方,就安全了!
洛郁在萨莱茵宫一片叫好声中朝那地方冲了过去,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朝他扎来,那是黑寡妇在朝他进攻。他本能地抬起左手拦了下,随即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紧接着他再也感觉不到左手的存在,只有手臂传来的阵阵麻木和冰冷。
而也借着这股力,洛郁直接跌到了那片空白区域里!
他喘着粗气,看着本来凶残至极的黑寡妇又像是一下子失去目标一般在它已经结好的网上四处转着。
失去蛛网的它像是一个瞎子。
洛郁终于有空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还存在,却一片血肉模糊,手背处还有一片黑,那黑是黑寡妇的剧毒。
他的脑海被短暂的眩晕充斥,以至于他的思绪开始飘忽。他没道理地想起了在曾经自己工作的校园里,当他晚上从实验楼走出时看到草坪上坐着的情侣,他又想起了某个下午他从窗户里看到的在天上漂浮的风筝,所有的东西不由分说的往他的脑袋里塞,他有些涣散。
可他得说话。他还在讲故事呢,刚才停顿地时间有些太久了,他得接上。
再不说,he指数就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