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后悔来这里。
临下车,沈琛又低声说:“清如,你也觉得我们当年不该离婚吧,是不是?”
是什么。
离婚有什么该不该的,妈妈能收心待住十年她才觉得奇怪。
纪清如装聋的闪下车,一路无话。踏进餐厅正门时才觉得熟悉万分。也不怪她没意识到,这里改掉名字,原先叫“和睦堂”,现在喊“嘉仁堂”。
但古风制服还没变,上面又别一只金光闪闪的姓名牌匾,想认错都难。
竟然是他们每年过年都会来的地方,在晚上。沈琛开车,纪乔坐副驾驶,她坐在哥哥弟弟中间睡觉,快到地方才会醒,只有醒来时靠在谁的肩膀上是随机的。
纪清如有些微妙的不爽。
又想离开。
但这种情绪只略过几秒,她又说服自己。她认为这地方有纪念意义,沈琛作为中年人,大概只觉得这是味道不错的餐馆。
才在心里过完这套逻辑,纪清如偏过头,面对的却是沈琛带了些探究的神色在看她。四目相对时,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
服务员来带路,她听到沈琛说,还是他们从前常坐的那一桌。纪清如在心中深呼吸,要礼貌、大方、微笑示人。
现在她的记忆复苏,不用别人去指挥,脚下的速度也很快。转过屏风,沈琛的声音在背后追她:“清如,等一等。”
但纪清如已经在空桌子面前站定了。她格外疑惑地看着桌面,上面写着沈先生,地方没错,但怎么没人在这里等着。
“阿姨……”她转身,不确定的开口,“是已经走掉了吗?”
和沈琛相对坐在饭桌上时,纪清如还保持狐疑,越来越觉得这是鸿门宴。难道热情邀请她设计婚礼是假,给她见面下马威才是真。
沈琛到底有没有和新婚妻子说清楚,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从法律上,没有争家产的可能。
按理说新娘不到,这场打着婚礼设计的饭局也该散掉。但即使沈琛真的开口这么说,纪清如也不会离开。
她很饿。
几乎要干嚼空气的那种饿。
菜一道道上,他们这对前父女在饭桌上相望几秒,又扭开脸。纪清如默默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夹着菜,人很安静,手指划着回伦敦的机票。
初次见面就被这么放鸽子,沈琛甚至连个像样的理由也说不出——这么被对待,她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逗留。
“你妈妈最近还好吗?”沈琛突然问。
“挺好的。”纪清如垂着眼,并没有抬起头看他,“上个月才做过体检,各项指标都很健康。”
“嗯,那……感情生活呢?”沈琛笑笑,“她应该也开启新生活了吧。”
何止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