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秋皱眉。
沈屹没给他思考的空隙,直接问:“举报信的事……你预备怎么办?”
其实无需他提醒,谢晚秋心里也记挂着这件事。
他拿过随行的挎包,从里面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和笔。今早出来的时候,他就想着今天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信给写了。
谢晚秋摘下笔帽,将信纸展开铺在膝头。
沈屹见他准备动笔,倾身凑近了些:“就在这里写?”
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谢晚秋的耳畔。
他手指一颤,笔尖在纸上洇开一个小墨点。
没人知道,他的耳朵周围,其实特别敏感。敏感到就连说话时片刻的呼吸擦过,都能引起整个耳际一阵颤栗。
于是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嗯,早写早了结。”
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四下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谢晚秋垂着眸,握笔书写。纤长的睫毛在光影斑驳下微微颤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在那双沈屹最觉得鲜活而有生命力,有时又透露出些难得风情的眼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沈屹紧紧地挨着他坐,看似在看信,但五感,实则已全部被谢晚秋占领。
他的眼睛里,满是谢晚秋的漂亮和勾人;耳朵里,充斥着他沙沙作响的写字声;整个鼻间,似乎弥漫的全是谢晚秋身上飘散而来的淡淡兰香;
至于嘴巴……沈屹盯着谢晚秋那看起来红艳艳又软嘟嘟的嘴唇。他的唇珠生的特别圆润饱满,像是熟透的樱桃,仿佛天生就有那种勾人的劲,勾的想让人亲一亲、想啃一啃,想亲自品尝一下,是否真的那么香软多汁。
还有他喉结处那颗一说话、一吞咽就会上下攒动的小痣……如果要是被谁亲到的话,谢晚秋皮肤这么白,又这么容易害羞,肯定会整个脖颈带着脸庞,都晕染出一片绯红吧……
沈屹喉结微动,觉得自己的犬齿隐隐发痒,竟生出些不可言说的荒唐念头。
他有时候真的很奇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饿狼,饥肠辘辘了很久,对食物充满了渴望。
而谢晚秋,就像是那块悬在自己眼前的大肥肉,不仅明晃晃地成日都见得到,而且还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肉香味。
可他却偏偏看得到,吃不到!
可沈屹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吃这块肉?
明明他们俩都是男人啊!
而此刻的谢晚秋哪里知道沈屹心里这些七弯八绕,他边思忖着措辞边动笔。
“致高明县粮食局领导:
我是大湖村生产大队社员,于7月13日在镇上大明粮站交公粮时,发现工作人员以粮食不合格为由,刁难交粮村民必须送礼,如给香烟、白酒等,才给验收粮食……
据我了解,是粮站某位姓黄的站长和他的外甥勾结起来,规定大家伙“定点”购买高价礼品,从中渔利。
为了交粮和取证,我特意在黄有德的小卖铺购买了八包大前门香烟和四瓶散装白酒,并索要了他亲自写的票据、字条等,如数都上交给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