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有机会搬出去单独住就好了,可话是这么说,自己又能搬到哪里去呢?
谢晚秋用冷水拍过脸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背上军绿色的挎包,把钱装在里面的夹层,又灌了一壶凉白开,这才往村口走去。
隔老远的,就瞧见了那几头拉粮的灰驴子正耷拉着耳朵,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
沈屹背对着他站在驴车旁,一身粗布汗衫被晨风吹得紧紧贴在背上,显现出的轮廓宽肩窄腰、十分优越。
他随意地把衣摆扎在裤腰里,此刻手里夹着根旱烟,露出的胳膊肌肉隆起。
青白色的烟圈从口中间或吐出,他两根手指把烟夹得很紧,时不时地和身边的菜根、二牛他们唠上几句。说话时嗓音压得很低,偶尔低笑一声,眼睛半眯着,有一种慵懒而惬意的性感。
天色昏暗,沈屹的侧脸隐匿在一片阴影中。
谢晚秋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的轮廓像是被炭笔重重勾勒过般清晰。那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滚动的喉结、和壮实挺拔的身材……无一不显露在这朦胧的晨光中,随那支烟头上的荧荧火光一起,在心上忽明忽暗。
随着脚步越走越近,沈屹似乎预料到他已经来了,突然转头。
见谢晚秋低着头走向自己,狠狠吸了口烟又吐掉。
这一次,可是他主动走向自己的。
沈屹平时很少抽烟。但早上起得太早,菜根散了几根烟给他们提神。
尼古丁的苦涩味道充斥在鼻尖,确实给紧绷的神经松缓了些。
但沈屹却觉得,这一切,都比不上他看见谢晚秋向自己主动走过来时精神的振奋。
他浑身的血液在看见对方出现的那一刻,好像都醒了过来,在身体深处流淌着、叫嚣着、沸腾着,直抵大脑,不断刺激着自己敏感的神经。
就是这个人。
都是因为这个人。
眼底的黑色更加深邃浓郁,像是在翻涌、在竭力遏止着些什么。
沈屹又狠狠抽了一口烟,见谢晚秋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把烟头一丢,用脚碾灭。
沉声说:“你来了。”
谢晚秋仰头看他,只觉得那两只眼珠乌黑幽深。沈屹目光太烫,真的像是饿狼一样,盯着自己,寸寸逡巡。
谢晚秋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沈屹,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