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梦抬眼看向柜台,正对上萧正和的视线,只见萧正和一顿,慌乱的移开眼。
陆清梦压低声音:“仔细着萧正和。”
“少爷放心,奴定办妥当。”
“嗯,去罢。”
赵钰剑眉一扬:“这……”
“给赵郎减忧。”陆清梦往赵钰身旁多走了几步,全然不顾酒楼中食客偷偷看向这边探究、好奇的目光,他紧挨着赵钰,将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压在赵钰身上,“请不到账房先生这事,我明日定给赵郎解决,今日暂且让我的人给赵郎帮忙。”
“府县是我的地盘,赵郎有难处可尽数来找我。”
陆清梦自认不讳:“若是有我都解决不了的事,赵郎在府县可寻不出来第二人。”
赵钰当真是爱极了他这副模样。
“少爷,这是张家送来的拜帖,是张家大老爷特嘱人送来的。”盼春连忙将拜帖送到主子眼前。
陆清梦接过了拜帖,毫不顾忌赵钰在一旁,直接打开看了。
赵钰粗粗扫看几眼,不由得说道:“这是有求于清梦?”
“多半是因着张子阳做出的混账事,张大哥怕是拿他没法子才想着来同我商量。”陆清梦猜想得基本不差,他心中有成数,就张子阳那点小心思他还能想不明白?
“张子阳?”赵钰倒是许久没见过这人,他能和陆清梦搭上,多半是靠了张子阳,这人虽脑子蠢笨了些,但甚在性子纯良,赵钰对张子阳好感还是不错,“他最近是惹了什么事,竟还要找上你才能解决?”
“无它,看上了客满楼中的一名乐师。那乐师的奴籍还在我手中,张子阳却要执意要迎为正君。”
“正君?!”赵钰惊诧,眉头微皱,“荒唐,妾室已是荣光,迎贱籍为正君岂不是辱没门楣、惹天下人耻笑。”
这张子阳性子未免纯良昏了脑袋。
“罢,明日赵郎随我一道去。正好我与赵郎引荐,日后方便赵郎同张家更好往来,也能给我出些主意。”
赵钰颔首应下。
府县,何家院子。
彼时太阳高悬,烈日炎炎,何向谨正跪在院子正中,还挨了几鞭子。
“泽儿……”何老夫人喊道,看向跪得笔直的小儿子,心疼不已,“小瑾年岁尚小,这跪了半个时辰,该罚的也罚了,让他起来罢?”
“大哥,我知错了,呜——”何向谨背火辣辣得疼,跪在院子半个时辰,铺在地上的鹅卵石更磨得他的膝盖疼痛不已,骨头都要被磨穿了似的疼,他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一时之间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母亲又在旁边替弟弟求情,何向泽终究是于心不忍,将手中的长鞭扔到地上:“行了,男子汉大丈夫跟姑娘一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起来吧。”
何老夫人连忙喊道:“还不赶紧扶五老爷起来!”
旁边的几个奴仆赶忙上前去,搀扶起何向谨。
何向谨脸色都是惨白的,额间冒着豆大的汗珠,嘴角不自住的在颤抖,他全身没了力气,全靠奴仆扶着他。
他声音虚弱:“谢大哥宽恕。”
见他这副模样,何向泽也是心疼,只是对弟弟今日的行为更是恨铁不成钢:“是我和娘将你娇纵惯了,没能好好管教你。陆家如今尚是我们不能得罪的,为何要去逞那一口恶气,跑去陆清梦跟前同他甩脸色。”
“我……”何向谨嘴唇微颤,眼神低垂下来,“他欺压我们家多年时日,好不容易压他一回,我一时忍不住……”
“糊涂!”何向泽斥骂他,但触及到何老夫人的目光,他叹了一口气,“罢了,今日这事算是了了,过几日我亲自去陆府替你赔罪。你好好躺着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