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不是,社会上的。”
陈向信立刻警惕了起来:“已经工作的?”
沈沉点头:“是的。”
陈向信眼里闪现护崽子的光芒:“你和老师说说,你们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的。”
一般情况下,老师的这种问话是问不出什么内容的。
沈沉说了个好:“暑假的时候认识,他见我可怜送了我几个面包,又带我打了台球,后来我在街上见义勇为和人起摩擦进了警察局,他又帮我找了律师。”
“后来带我吃饭,给我生活费,还体贴的给我打包饭菜让我放冰箱,昨天还给我夹了娃娃,带我去电玩城玩到商场关门。”
陈向信刚想说电玩城不是什么好地方,就见沈沉补充道:“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去电玩城,他是第一个愿意带我去玩的人,很好玩,我很多东西都不懂,都是他教我的。”
沈沉说话不急不缓,淡淡的叙述事实。
可听到陈向信耳朵里却是变了样,哪怕是不该玩物丧志的电玩城,也转变成了沈沉说没去过,对方心疼他才带他去玩的。
陈向信的警惕似是遇到了一把温柔的刀,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但社会上有很多人就是专门骗单纯学生的。
陈向信小心翼翼的问道:“沈沉同学,你家里,是条件困难?”
这个沈沉迟疑了两秒:“还好,不过我没钱,我身上的钱都是他给的。”
他爸是有钱。
陈向信突然难受了:“也是老师的失误,一直没和你家长沟通过,看看你家长什么时候有空,老师去做个家访。”
沈沉眉间闪过为难之色。
“怎么了?不方便?老师是想看看你家庭情况,你成绩好,奖学金和贫困补助都可以申请。”陈向信道。
“我和我爸断绝了父子关系,他把我的学籍转了过来,也断了所有联系,我现在住在我外婆家,她身体不好,我不能让她多操心。”
陈向信疑惑道:“你外婆?”
沈沉沉默了好一会:“我外婆生病了,她还不知道我知道她生病了,所以麻烦老师别太让她难受。”
“什么病?”
“癌症,晚期。”
“家里还有谁?”
“只有我和她。”
感性的陈向信快到半百的年岁,眼泪当下就绷不住了,这是什么人间极惨。
他忙拿了两张纸侧身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师的失职,这些居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