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梅尔是一把并不好上手的好刀。
从弥漫着神秘气息的赤王陵里醒来时,塞尔德就很清楚这一点。
过分狂热带来的狂乱会扰乱他的神智,惊扰他的内心,然后让他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萨梅尔就像一匹月光下的孤狼,带着一身的伤疤,用冷冽又野性的目光盯着每一位过客。
但在那之前——
既然你认为从祭坛上苏醒的我是赤王的子嗣与代言人,那就请尽情对我展现你的价值吧,成为我手里的刀,让那如泉水般奔涌的鲜血为我开路。
然后让我们一起踏入万劫不复的永恒。
群星于高天闪耀,在遥远的月光下,连沙漠戈壁内开凿的囚室都仿佛开满了雪白的银莲花。
优菲抱着女儿在角落沉睡,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兽皮铺就的石板床上,森林的子民被囚禁在沙漠,连如鲜花般娇艳的脸颊都日益干涸。
与她们一墙之隔的囚室,哲伯莱勒毫无睡意的看着天上的明月。
虽然逃跑被发现,但是他们的处境远远比哲伯莱勒想象中的要好。
他们被软禁在相邻的两间囚室里,虽然无法见面但可以说话,但尽管如此,哲伯莱勒心里却隐隐不安,沙漠里有一句谚语——当鳄鱼不愿意吃动物内脏时,它已经盯紧了你的身体。
哲伯莱勒不知道他们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离开这里,如果可以,他希望代价全由他自己来支付,优菲只是个柔弱的学者,她被自己的甜言蜜语欺骗,从葱郁的雨林来到荒芜的沙漠,但这个代价应该由自己承受,优菲不该和这片吃人的沙漠牵扯太多。
但这明显只是哲伯莱勒的妄想,他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就在隔壁。
哲伯莱勒凝神屏气的蹲下身,将耳朵贴近墙面。
“晚上好,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的好梦。”
优菲从梦中惊醒,惊恐地发现三四天没被打开的门被从外部打开。
身披白袍的青年伸手拂过兜帽,纯白色长发从兜帽里漏出几缕,塞尔德甜美的蜜色肌肤在月光下闪烁着珍珠似的光。
“别用这样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优菲小姐,您这样的美人这样瞪着我,会让我伤心的。”
塞尔德温柔的笑了一声,听到隔壁哲伯莱勒猛的砸墙的声音。
“您的丈夫似乎很暴躁,不如考虑为小小姐换一个丈夫?”塞尔德温柔的说出很了不得的话,“放弃那个家伙选择我,说不定会让您过的更快乐一点。”
隔壁砸墙的声音更响亮了,似乎某位被分开囚禁的丈夫正在生气。
“绝对不可能。”优菲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顶撞到,坚定的说“我永远不可能放弃哲伯莱勒!”
“哪怕你会为此付出生命?”塞尔德手里不是什么时候出现一把匕首,他把匕首抵在优菲的脖颈上,“我完全可以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优菲女士,你试图带着哲伯莱勒离开沙漠,这是对赤王和沙漠的背叛。”
“放开我妈妈!”婕德从梦中惊醒,看到把她们关在这里的坏人正用匕首抵在妈妈脖子上,像个小炮弹一样一头撞向塞尔德的肚子,却被塞尔德用一只手抵住额头不得寸进。
“安静点,小小姐,我在和你妈妈讲话呢。”塞尔德嘘了一声,手臂一用力,婕德就昏了过去。
优菲眼里闪着泪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