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出来的不是他的爸爸,而是一名穿着暗色绣花旗袍的女子。
女子坐在门旁的长椅上,指尖夹着一根烟,眉眼间尽是妩媚。注意到躲在角落的小身影后,艳红的嘴唇微扬。
“小弟弟。”
女子咬着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钞,朝万古青挥手。
“这里可不是幼儿园。喏,拿上钱快走吧,小心被别人卖了。”
万古青呆怔地看向女子手里的纸钞,拼命摇头:“我不是来玩的。我来……找爸爸。”
“爸爸?”
女子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神放在万古青身上打量,嗤笑道:“拿钱不干正经事的爸爸?”
原本有更恶毒的词可以用在那个男人身上,但考虑到在她跟前的是个小孩,女子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更改了措辞。
饶是如此,心思敏感的小孩子也能很敏锐地捕捉到女子是在说有关父亲的坏话。
女子捕捉到了万古青耷拉下来的小脸蛋,收起了笑意,无奈地耸了耸肩。
“行吧,我进去帮你把他叫出来。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
万古青抿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在记忆里搜寻到有关父亲名字的信息。
女子坐着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抽完了指间的香烟。
她笑了,语气里尽是戏谑与悲哀。
“你没必要知道他的名字,小弟弟。说真的,你们之间除了一层血缘关系外,还有什么?”
女子弹指将烟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吐出最后一圈烟雾。
“别为了那层可以忽略不计的关系把自己赔得分文不剩。这是姐姐作为过来人给你的忠告。”
她站起身,暗色绣花旗袍的尾端在空中飘飞着,像只黑红翅膀的蝴蝶。
“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女子消失在了门扉后,徒留万古青一人,继续蹲守在原地等候。
有的人就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跳黄河心不死。
贫民窟的孩子,选择总是很少,路总是很低,能低到臭水沟,低到下水道。
进门没走几步,口袋里就传来了震动的嗡嗡声。
女子摸出手机,打开群聊看了一眼。
「大姐头」:你们谁瞅见一个小孩了?嘴里说着要找爸爸的那种。
「大姐头」:好像穿着红色半袖。
「大姐头」:看见了拍张图片给我。
红色半袖?找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