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骆庭时瞟了一眼面前这双与画中一模一样的眼睛,乌眸微沉:“你哭一个给我瞧瞧。”
虞止:“?”
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骆庭时耷拉着眉眼:“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总是打我。那时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被人问,她就说是我自己调皮摔伤的。打了半年,她寻到了更好的法子,便是用针扎,伤口太小,无人能看得见。第一次被针扎时,很疼……”
……苦肉计。
虞止明知小孩是故意的,还是中了他的圈套,红着眼眶紧抿嘴巴。
他亲眼看过骆庭时母妃使那样的手段,小孩被母亲发疯般地用银针刺入,每每想起那一幕,虞止就心痛得快要窒息。
小孩拽了拽他的衣袖,仰头看他,委屈巴巴道:“小鱼,我疼。”
仿佛看到男人在向他诉说自己的痛。
虞止忍不住了。
大颗大颗眼泪从眼眶掉落,嗓音微哑:“骆庭时,你小时候怎么过得这样苦?”
小孩乌眸一亮,伸手接住虞止的眼泪,痴迷地看着他:“真美,你哭起来还是像儿时那样漂亮。”
虞止圆眼微瞪,眸中含泪:“骆庭时,你混蛋。”-
虞止陪着小骆庭时,那日后,他再没瞧见骆庭时的母妃,两人的日子平平淡淡地过着。
小孩偶尔会捉弄他,他仗着自己是大人,压着小孩一通乱搓,蹂。躏反击。
两人相处的倒还算和谐。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虞止仍然没有找到骆庭时。
虞止愈发焦躁不安。
睡着时,口中也在嘟囔着:“骆庭时,你在哪儿,朕想你了……”
小骆庭时从旁经过,忽捕捉到自己的名字。他耳尖微动,凑近了些,听见虞止口中喃喃低语,小骆庭时眉目一凛,乌眸渐深。
轻手轻脚坐在榻边,小骆庭时定定瞧了虞止半晌,捡起一旁外袍,轻轻盖在虞止身上。
手掌顺着虞止顺滑颈发缓缓抚下,像是在给小猫顺毛。
抚至那人突起的蝴蝶骨处,小骆庭时动作一停,瞬时抽回自己的手,低头呆呆地看着它。
他在做什么?
“骆庭时,骆庭时……”
睡梦中之人仍在喊着他的名字。
明知喊的不是他,小骆庭时心中仍不自觉生出欢喜。痴痴瞧了那人许久,视线中的人薄薄眼皮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那双圆眼一弯,笑着冲他道:“骆庭时,你怎么在这儿?”
刚醒过来,虞止嗓音发着软,落在骆庭时耳中,像一只在春阳中伸懒腰的小猫咪。小猫伸爪拨了拨他的心弦,骆庭时滚了滚喉头,心剧烈跳动起来。
“小鱼……”
虞止轻声一叹:“不要唤我小鱼,会让我以为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