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桐交翠,金桂飘香,簌簌金色落满石径,虞止在园子里缓行消食。
前两日正是中秋,每至佳节,两位父亲都会给他写信,信如今应当已送至皇宫了吧,可惜他看不到。
虞止微微一叹。
他想他们了。
尤其是这会儿他大着肚子,心中惶惶不安,更希望他们能在身边陪他。
可……他又不希望他们来,他不想看到他们对他失望的样子。
跟敌国皇帝上了床,还被搞大肚子,他们肯定很生气。幸好,幸好他满了十八岁,不然父君肯定会暴怒。
虞止情绪有些低落。
你们还是晚一点回来吧,最好是等小崽子生下后再回来,他跟两只小猫崽一同向父君撒娇卖萌,父君的气应该能小一些……
“小鱼,你怎么了?”骆庭时看见虞止难过的模样,心紧紧揪成一团,他停住脚步俯下身,直直看向虞止眼底,对方眸中脆弱一览无余。
他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骆庭时捧起虞止的脸,严肃道:“跟朕说说,你为何如此伤心?莫不是胎儿有何异样?”
“不是。”虞止轻缓地眨了眨眼,伸手抱住骆庭时。
骆庭时身子一僵,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原地。
怀中人轻声道:“让朕靠一会儿。”
虞止靠在骆庭时胸口,环绕在他周围的气息熟悉又安心。他阖上双眸,脸颊贴在男人胸膛,牢牢抱着对方健壮的腰身。
“砰、砰,砰砰砰砰砰——”
耳边回荡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片刻后,那心跳声迅速连成一片,像是在打雷,震得他耳朵直发颤。
虞止抬首,仰望着眼前这个山一般的男人:“你的心跳得好快,好吵。”
骆庭时与他对视:“朕的心为小鱼而跳。”
四周极静,激烈的心跳声充斥着虞止整个耳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缠。
片刻后,虞止反应过来,登时跳出男人怀抱,摸了摸手臂间的鸡皮疙瘩,恼道:“不许说这种话。”
骆庭时:“好,朕不说了。”
虞止狐疑地上下扫视他:“这么听话?今日转性了。”
骆庭时眸光深深:“你心绪沉郁,我却无法为你解开心中愁结,能做到的唯有不再惹你生气。”
虞止袖中手指微动,转身离开:“朕乏了,要回房歇息。”
骆庭时快步上前,揽住虞止的腰。
两人背影渐渐消失在飘香小径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