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双眼睛出现在纸上。
那是一双含着泪的眼,楚楚动人。
骆庭时目光久久停留在画间,眉心一点点拧起,面上表情带着几分疑惑。
这双眼睛,他曾经在何处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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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马车里,长临侯快愁死了。
他拉着一张苦瓜脸,恳求道:“陛下,您就同老臣说实话吧,否则等太上皇回来,臣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许告诉父皇父君!”虞止怒道。
“好好好,臣发誓,只要陛下不说,臣一定守口如瓶。”长临侯举手发誓,耐心地哄着小皇帝,“您跟臣说说,臣也好给您出出主意。”
虞止犹豫半晌,下定决心:“好吧,朕告诉你。”他简单同长临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这么说,陛下居然发情了?”
虞止点头。
长临侯一拍大腿:“坏了!一旦发情,即可孕育子嗣。万一……”
长临侯打了个哆嗦,颤声道:“陛下怀了骆庭时的孩子可怎么办?”
“绝无可能!”
虞止下意识反驳,摇着头,口中喃喃:“白灵一族上古时便难以受孕,以至族群凋零。为了延续子嗣,我族逐渐变为男女皆可受孕,且族中男人亦能让其他男人生子。可尽管如此,白灵一族仍渐渐消亡,如今只剩下虞国皇室一脉。我与骆庭时仅共度一夜,断不可能轻易怀孕。”
长临侯摇头:“陛下,您别忘了,您就是太上皇与太后春风一度所生……”
“好了!”虞止打断长临侯话语,语气强硬,“侯爷莫再杞人忧天了。”
长临侯余光瞥见小猫乌溜圆眼中闪过的脆弱,心头一滞,不忍再刺激他,伸手摸了摸猫猫头:“陛下说得对,您不可能有孕。”
虞止闷闷地“嗯”了一声,趴在软榻上,心底生出隐隐的担忧。
猫爪不是人手,行动颇为不便。晨起他没能将那东西全弄出去,至今仍有不少留在身体里。
……怕是不妙。
虞止抬眼,吩咐长临侯:“让车夫行得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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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际,车马抵达一处客栈,一行人下马歇息。
虞止被耗空的灵力恢复些许,足以支撑他变为人形。他跟着众人踏进客栈,住进客栈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小二送水进屋。
店中热水常备,小二很快抬着桶进来。
待人离去,虞止插上门闩,除去衣衫,踏入浴桶中。
……比清晨更为羞耻。
虞止整个身子都漫上薄粉,牙齿死死嵌入下唇,如濒死的鹤一般,纤长脖颈高高仰起。喉间突起不断滑动,道道水痕自鹤颈蜿蜒着没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