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保镖和滑雪设备,他们还带上了信标、探杆和雪铲等救援设备。
虽然金百莉无比自信,但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和运气打赌。
山下河谷地带,褐色的泥土已大片裸露,融雪汇成的溪流在乱石间冲撞出汩汩声响。然而向上望去,山体依然被厚重、沉默的白色所覆盖,那是经过整个冬季沉淀、又在春日反复凝结的雪。
这里没有什么人,四周很静,风是干冽的,交杂着植被被雪水浸泡后的气味,以及更高的、从雪峰之上吹来的气息。
金百莉早就穿戴调试好了设备,嘱咐:“注意观察环境,不要撞到石头了。”
“没问题。”
俯身,调整固定器,将雪杖握紧,时生月章的视野里只有无尽的、倾斜的白色坡面,向下延伸,没入远处墨绿色的针叶林带。那一刻,世界被简化到极致,天,山,雪,以及一道即将划破这寂静的轨迹。
耳畔只有风掠过头盔的呼啸。
金百莉兴奋的欢呼也在远去。
这是一种心脏快要炸裂的刺激,肾上腺素飙升,时生月章护目镜下的眼睛亮得惊人。
金百莉问过他滑雪技术怎么样。
时生月章哪里滑过雪,他现有的人生,一半在福利院浪费掉,另一半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但是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他的嘴巴比脑子动得更快。
在金百莉的眼里,他大概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当然,比你要好得多。”
这是一种莫名的潜意识,或者说本能。
与金百莉结识、前往阿斯彭、来到雪山滑雪,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靠着那股莫名的本能。
那种本能驱动着他,做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毫无意义的事情。
在系统眼里,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实际上,时生月章根本不明白自己做法的用意,反正想到什么做什么。
偶尔也会冒出一些莫名的小冲动,像是重复练习过的肌肉记忆。
比如现在,时生月章的脑海里冒出五种可以用滑雪板金属边割破那个绿眼睛保镖喉咙的方法。
当然,理想效果和实际效果不一定一致,时生月章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没法带着滑雪板凭空飞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的保镖有什么深仇大恨,刚见到人家脑子里就冒出一串暗杀方法。
他们玩了一个小时的滑雪。
一个小时后,意外降临。
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