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闻扯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刚洗完热水澡的身体理应是温暖的,她却从头到脚,由里至外的感到寒冷,被热气氤氲着露出脆弱神色的眸子,也已在刹那恢复深不见底的冷漠。
“小姐晚安。”管家走出房间,替她关上了门。
宋令闻站在黑暗中,想要拿起冰袋,指尖刚刚触及便是刺骨的冷。
她微微瑟缩,本能地收手,打开了床边的台灯。
直到动作熟练地涂好各式药剂,又将冰袋敷在面颊上,她关灯,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久久出神,忽然轻笑出声。
“怎样晚安?”
你告诉我,怎样晚安。
***
池言彻夜未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待她再次睁眼望向阳台,天空已现鱼肚白。
宋令闻和男人是什么关系?男人是否会伤害宋令闻?这是池言需要首先厘清的。
池言依稀记得,男人称呼宋令闻为“小姐”,并且态度毕恭毕敬,可哪有亲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沟通?
所以他是否只是被雇佣的打手或保镖?而宋令闻是他无法招惹的上级?或者他的保护对象?池言无处得知。
再者,看昨晚猜测时宋令闻的态度,池言觉得自己即使没有完全猜中,也应当是八九不离十。
宋令闻为什么半夜跑来学校?如果真是被赶出来的,又有什么必要专门派人找她?
所以她应当是自己逃出来的。池言翻了个身,仍觉此事存在诸多疑点。
少女脖颈上的掌印如果不是男人所为,又会是谁?她为什么不反抗而是选择偷偷跑出来,甚至坐在栏杆上,似乎想要自杀?
就这样想到第二天,眼下生出两团光荣的黑眼圈,池言看起来憔悴不少,像生了场大病。
她日常极少管理形象,可顶着这副模样上课属实不太精神。想了一会,池言选择翻出自己古早时期买的粗框眼镜,正好戴上遮丑。
收拾完还早,她言拿起背包,准备独自前往食堂。
食堂的皮蛋瘦肉粥一直是她的最爱,稻子的香味混着甘甜煮到软烂,吃着格外入味。
望向正不断冒热气的米粥,池言脑中浮现另一个人的身影。
为了让宋令闻放松警惕,她昨夜有意说了些难听话,宋令闻也因此中招,被她轻易摁住。
但根据池言同宋令闻交手的经验来看,宋令闻的实力远不止于此,那时的她能将池言这样的alpha单手举起,甚至掐得她近乎窒息,便足以说明一切。
难道是被愤怒冲昏头脑而疏于防备?或是小瞧了对手?池言将一勺粥送至唇边,又无解地摇了摇头。
“算了,管她干嘛?跟我又没关系。”
为了万无一失地放倒少女,池言没有半点手软,甚至用上了格斗才会使出的力气,别说宋令闻,就是具备一定功底的练家子都很难接住那下。
腰背估计伤得不轻。咽下已经咀嚼良久的粥粒,池言忍不住回想宋令闻被她压在身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