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日期写得很规整,其他记录语序都很混乱,像梦到哪句写哪句一样——这点也符合精神性注意力缺陷基因病症状。
是和他完全相反的精神病表征啊。
芬恩感慨着。他还注意到了另一点。
那个像注意力涣散的精神病尽力记下的日记本里,除了日期,就只有另一个记录很清楚了。
【小枝……】
【小枝……】
【小枝,小枝……】
完全不知道是谁的昵称,被他反复地记着。
不像是怕自己忘了,而是那种有着注意力缺陷的人,一旦抓住了手边的树枝,就会死死抓住,连“抓住了树枝”这件事都会忘记,就那样无意识地拧紧,死攥。
芬恩冷静地翻着别人的日记本,没有什么窥探别人的隐私的愧疚。
他从第一页看到了最后一页。从精神病人混乱的记述中,他勉强拼凑出了一个故事。
不过故事本身他并不在意。就像他并不在意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活人还是死人一样。
总之被剖开了都是一样的一滩血肉。
【小枝……如果活着的我会一直让你痛苦……】
【那我……】
“那你去死吧。”
手术刀白光一掠,血线飞溅。棕发青年眼前的透明护目镜都溅上了一片血迹,又粘稠地下滑,顺着眼镜滴落。
棕发青年拿开脸上的护目镜,灰色的眼眸微动,眼镜摘开时砸了一滴热血在他鼻梁上。
在他一贯苍白的脸颊上,这滴暗红色的血珠像划破白纸的血色裂缝,落在芬恩颜色浅淡的薄唇上。
日记本里那样浓烈的情感。
像泼在白色画纸上的浓墨一样。
很漂亮。
“如果你不会作画的话。”
“那让我来吧。”
……
“至少我是。比你高级一点的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