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到了秋假前的统一大测验,三个年级同一天开考。
程振邦难得抽出空,自作主张开车送两个孩子去学校。
车内氛围起初平淡,等红灯间隙,他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安静坐在后座的秋杳,随口起了个话头:
“秋杳啊,是不是快过生日了?具体哪一天来着?”
“是……”秋杳刚开口,还没说完,旁边的程斯聿就立刻接过话,了如指掌地熟稔道:
“九月初六,农历的。还剩整整一周。”他说完,还不忘微微侧头向秋杳确认,“对吧?你过农历生日。”
秋杳瞥了眼前座程振邦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程斯聿顿时来了兴致,身体往秋杳身边倾了倾,手搭在中控台。“考完试就放秋假了,正好,我们出去玩儿,顺便给你庆生,地方你定,想去哪儿都行。”
程振邦从后视镜里睨了儿子一眼,看他眉飞色舞,恨不得立刻把秋杳带出去的样子,心里默默嘀咕:殷勤又不值钱的死样子,到底随了谁。他关心秋杳,多少是看在许崧蓝的面子上,爱屋及乌。
这小子这么起劲又是为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介入对话:“哦,秋假啊,叔叔最近也不算太忙,要不我带你们出去转转,放松一下。”
顿了顿,男人欲盖弥彰地补充道,“咳,我再把你妈妈也叫上。”
秋杳一听,连忙摆手:“啊不用了叔叔,太麻烦您了!我其实打算……”
“爸,”程斯聿立刻嫌弃道,“得了吧,你不就喜欢穿个裤衩子跑海边晒太阳看新闻吗,我不同意,我们自己玩更自在。”
程振邦挑眉:“你自己?”他冷笑了两声,随即道:“你驾照考出来了吗,打算带着秋杳是去挤高铁还是挤地铁?”
“我可以让家里司机送我们。”程斯聿反驳得理直气壮。
“那合着我不能当司机?”程振邦慢悠悠地问。
程斯聿抱臂往后一靠,点点头:“不能,我没办法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有代沟,压强大。”
“好,有骨气。”程振邦也不恼,反而笑了,“那行,今晚你就从我的半山别墅搬出去,顺便我把你那几张副卡也停掉。这下彻底不用跟我呼吸一片空气了。去深水埗或者旺角租个?房,好好体验体验什么叫真正的压强,呼吸一下隔壁炒菜的油烟味。”
程斯聿:“……”
程振邦乘胜追击,继续调侃儿子:“哦对,我忘了,现在那边一个鸽子笼似的房间月租都得三四千港币。看来你只能去老道那个天桥底下睡觉了,我听说那边景观不错,冬凉夏暖的,还能欣赏夜景。”
秋杳夹在这父子俩一来一往的拌嘴中,简直插不上半句话。她张了张嘴,想起妈妈提过秋假可能要回宜南老家看看的事,本来想说出来,结果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给她留缝隙。
红灯变为绿灯,程振邦启动车辆,车里再一次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