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老老实实坐下,朱琏看看她,盈歌却把头偏开,拘束起来,朱琏暗笑,素手提起粗瓷茶壶,给盈歌的那杯添满水,道:“蝎吻有解毒之法,是吗?”
“嗯。”
汉话不十分流利,盈歌稍用力握着茶杯,略微紧张,尽量跟朱琏解释清楚,此毒需要通过和女子交媾泄出,“不然,最多,两,两年必死,你寻人尽快解毒。”
“原来是这样。”
联想她那日的举动,朱琏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否则盈歌不会是这般局促模样,她轻轻搁下茶壶,目光轻摇,在盈歌脸上游荡来回,忽而凑近,盯住她,笑道:“如果我寻你解毒呢?”
“我?”
脑海一片空茫,盈歌怔怔看着朱琏,半天才用手指了指自己。
要她解毒?
“你是,是不是没听清,解毒,解毒要和女子交合,朱琏,你。。。。。。”
怀疑她没听明白,想再解释一遍,朱琏却打断她,笑道:“你不是女子吗?”
“我,我。。。。。。”
她当然是女子,盈歌抿唇,欲言又止,两道浓密的黑眉紧紧皱起,心跳很快,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是觉得朱琏不应该喜欢她。
“朱琏,我,我是金人。”
“所以你讨厌汉人?”
“不,不,我不讨厌,我,知道你是汉人。”
战争从来不是只起源于仇恨,盈歌对汉人没有恨,对朱琏更没有。
“我,我不会帮你解毒。”
搭住膝盖的手猝然捏紧,盈歌侧开目光,不和朱琏对视,怕泄露自己的卑鄙:她对她有欲望。
也许,是因为朱琏的泪痣太像久久以来思念的长姐,自己才会这么轻易心动,但朱琏和长姐又是完全不同的,自己对长姐只有敬重和感激,对朱琏却有欲望。
朱琏有所求,盈歌知道她需要很多,比如食物,比如伤药,比如不受侵扰的安宁,而最重要的,足以让一个母亲付出所有的是尚未长大的柔嘉。
挟持孩子威胁母亲,盈歌认为很卑鄙。
“羊不会喜欢狼。”
好不容易找到个贴切的比方,盈歌希望朱琏能明白她的意思,“朱琏,我,我不会讨厌你,你,你放心,以后,不会有改变。”
朱琏一怔。
盈歌的表达很不连贯,但她懂:她在给她承诺,即便她“背叛”,或者不向她献出身体,也能换来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