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埃拉在后场不断大声指挥防线保持紧凑,而罗伊和亨利则要练习在密集防守中寻找机会。
好几次,替补队的粗暴防守让主力球员摔得不轻,但裁判都示意比赛继续。
“欧洲杯上可没这么多哨声!”
桑蒂尼在场边吼道。
训练结束后每天例行15分钟的媒体开放日。
记者们像饿狼般围住球员,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几个简单问题后便匆匆结束了这场例行公事的采访。
晚间是心理辅导课。
酒店会议室关了灯,投影仪播放着球迷山呼海啸的画面。
心理学家让每人写下最恐惧的事。
发下白纸时,齐达内的钢笔在纸上悬停了很久。
路易二世球场更衣室里的死寂、球迷的嘘声、自己踢飞的皮球,这些画面在脑海里闪回。
但最终,他写下:“八岁在马赛街头”
巴特斯在角落打起了呼噜,突然被点名叫醒。
“你的噩梦是什么?”心理学家问。
门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挺直腰板,用浓重的苏格兰口音模仿道:“法比安!你他妈的守门像在喝下午茶!那个球就算是老太太的购物袋都能拦住!”
他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弗格森标志性的暴怒表情。
“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租借到西伯利亚去守北极熊的球门!”
更衣室爆发出更大的笑声,连一向严肃的德塞利都笑出了眼泪。
巴特斯得意地眨眨眼,却在低头时悄悄搓了搓手指。
当年那个零封不可一世米兰军团的巴特斯,如今已是满脸风霜。
去年冬天,他被曼联扫地出门,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马赛。
更衣室还是那个更衣室,只是墙上的冠军照片已经泛黄。
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爬满皱纹,一头秀发变成了秃头。
偶尔有年轻队员跑来请教扑救技巧,他演示时还能做出当年的动作,但有时起床,全身的关节都在隐隐作痛。
偶尔深夜,他会翻出那场零封米兰的录像带,盯着屏幕上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发呆。
但电视机闪烁的蓝光里,映出的始终是现在这张疲惫的脸。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丢球后的噩梦,连玩笑都掩盖不了。
罗伊盯着空白纸条,笔尖悬在纸面上微微发颤。
他忽然想起那个反复出现的噩梦。
某个小区的地下车库,他坐在方向盘前,后视镜里映出自己戴着黑框眼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