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衣冠,李胜来到前院,对着等候在客厅的人拱手道:
“没想到公闾会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贾充连忙起身,还礼道:
“不敢不敢,是充冒昧前来打扰,该说恕罪的当是充才对。”
李胜哈哈一笑,请贾充入座。
看着李胜也坐下,贾充这才说道:
“充此次前来,乃是贺公出任河北军长史,区区薄礼,还望长史公莫要嫌弃。”
李胜连忙摆手:
“喛,过谦了,那可不是什么薄礼,那可是厚礼!吾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长史公喜欢就好。”
寒喧过后,李胜看着贾充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主动问道:
“公闾此次送了这么多的礼,想来不仅仅是祝贺这般简单吧?”
贾充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长史公明鉴,充确还有些许私心。”
“喛,见外了不是?”看在厚礼的份上,李胜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什么公的私的,但讲就是。”
“是,谢过长史公。”贾充顿了一下,似乎是筹措语言,然后说道,“长史公也知道,自家父去世后,充虽受厚恩,得以嗣爵。”
“然这么些年,充虽有建功之心,却一直浑浑碌碌,无有所为,愧对大魏厚禄,无颜面对先父。”
“听闻长史公受大将军重托,要前去河北残军安抚人心,充不才,愿意毛遂自荐,助长史公一臂之力,为公前驱。”
“哦?”李胜有些意外,“公闾身为尚书郎,居清贵之职,竟然不愿意坐堂,却想去面对那些军中鄙夫?”
贾充苦笑:
“虽是清贵,然则不肖,每逢家祭,不敢告父。”
李胜一怔,然后长叹:
“常闻公闾以孝闻天下,如今见之,果然如此。”
当年石亭一战,贾逵救了曹休反而被曹休当众羞辱。
事后,两人同时上奏相互弹劾对方。
对此,曹叡虽明知贾逵正直,但他因为需要倚重宗亲曹休,故而判定两人都无过错。
但事实上,石亭一战魏国的损失极为惨重,将士被斩杀万余,失踪无数,车乘万余辆,牛马驴等牲畜数万。
物资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魏国经此一战,在东线彻底丧失了对吴国的主动权。
攻守易形之后,从此吴国毫无顾忌年年北犯——幸亏有孙大帝这个合肥战神,魏国东线这才得已避免局势持续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