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中,宋明皎似乎还能听见有人在咬牙切齿地喊什么“滚!明皎也是你能叫的”之类的话,但他并没有转头去看。
他只是瞧着跪在他面前的顾临渊,这个姿势如果放到现代来说,非常像单膝求婚的样子,但现在当事两人中,一人是纯古代人,一人根本脑子里没有情爱这根筋,没有察觉到气氛的暧昧。
“为什么?”
天子的声音很轻,褪去了龙椅上搅动风云的压迫之感,能让顾临渊听出那声音中真切的疑惑。
为什么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权柄地位,这不是所有人孜孜以求的吗?
为什么不论是贺闻,还是顾临渊,总是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只要他肯降下垂怜,就此生足矣的表情?所谓的心意,对他们来说,就这么重要?
“因为陛下是臣见过的最好之人,明皎,如果一定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从那日我接下自宫墙上坠落的你,这颗本该属于沙场的心,就早已经挂在了你的身上。”
顾临渊深情款款地向宋明皎表白,把两人真正的相遇,说得十分梦幻,脸上都还能瞧见回忆的甜蜜。
宋明皎更加疑惑:“可是,那日实际上我以为你是贺闻,才故意摔下去,想和他玩,只是意外遇到你而已。如今知道了真相,你还要坚持方才的所求吗?”
这话一出,不仅本来深情款款的顾临渊身体僵硬下来,而且旁边紧紧攥起拳头眼神冰冷的贺闻,也沉默了下来。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三个人纠缠的孽缘。
可是小皇帝这么毫不避讳地说出来,果然还是并没有真正有过动心之时,所以不清楚,对于贺闻和顾临渊来说,如何开始的,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是,不论当时陛下把我当成了谁,”顾临渊沉默片刻,依旧艰难地开口:“甚至于,现在陛下依旧把我当成了谁都无所谓,明皎,我只有这一个心愿,想要陪在你的身边。”
“好吧,爱卿是有功之臣,既然是爱卿唯一的心愿,朕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宋明皎只除了一开始的疑惑以外,剩下的都松口得很干脆,他确实不知道,这种和他在一起的承诺,到底为什么这么吸引某些人,但既然是他们非要凑上来,那就凑上来吧。
反正他只管躺下来享受就好了,自然会有人兢兢业业的伺候他。
唔,将军久经沙场,某处会不会更加狰狞?
宋明皎觉得新鲜,可以一试。
听见了天子的松口,尽管顾临渊能够瞧见宋明皎眼底的迷茫,但只要能跟天子在一起,慢慢靠近天子的心,他认为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顾临渊难掩激动,连在最危险的前线战场时,都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将军,却在此刻,如同最冒失的小兵一样,直接站了起来,想要将宋明皎搂进怀中,又担心自己皮糙肉厚,弄疼娇贵的小皇帝。
所以宋明皎只是瞧见男人低下头,认真地对他开口说:“是临渊,不是爱卿。”
宋明皎:?
怎么一个个的,都对这些称呼有异常的执着?
场地中央的一对主人公,从一开始的压迫试探,变成了如今的和乐融融。
顾临渊是得偿所愿了,功名、美人全都收入怀中,整个人的周身都洋溢出幸福的光环。
可一旁见证了一场大戏的其他人,可就非常不满意。
贺闻终于松开捏了许久的拳头,将手心的血迹用衣袖擦干净,才面若无事地走到宋明皎的身边。
失策了!早知道明皎不介意公开关系,他就应该早早地在所有大臣面前秀恩爱,而不是藏着掖着,现在害得有人捷足先登!
“呵呵,将军,好手段啊。将军不在京城的那段日子里,本相可是日夜和陛下待在一块,为前线的粮草忧心呢。”
贺闻也懒得再装,反正此处除了他们几个,也就只有宫女太监们,谅他们也不敢说些不该说的。
因此贺闻直接伸手揽住了宋明皎的腰,宋明皎这些天和他的丞相爱卿贴贴惯了,此时竟然还习惯性地,在贺闻的臂弯中蹭了两下,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