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久到张晗几乎以为信号断了,或者自己这个玩笑开得太过了。
终于,齐安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是平静简短地吐出一个字:“好。”
这一个“好”字,让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握着手机,“那……明天下午两点半,你来接我?”
“嗯。”依旧是言简意赅的回应。
第二天下午,天空依旧阴沉,风似乎更凛冽了些。寒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她下意识地拢紧了衣领。
半小时后,那辆熟悉的黑色城市SUV准时停在了公寓楼下。车窗降下,露出齐安棱角分明的侧脸。他今天没穿警服,一件浅色衬衫外面套着同色系的冲锋衣夹克,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日常的随和,但那份帅气丝毫未减。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一股淡淡的清爽海盐混合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了一些。“麻烦你了,齐安。”她系好安全带,脸颊有些微微发热。
“嗯。”齐安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隔绝了外面的寒冷。他开车很稳,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似乎并没有交谈的欲望。
偷偷用余光打量他,下颌线绷得有些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修剪得干净整齐。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暖气出风的细微声响,这种沉默令人安心。
“伤口还疼吗?”察觉到她在偷看,齐安
忽然开口。他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天气。
“好多了,就是活动起来还有点牵扯感。”他既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那索性就正大光明的看他,“医生说康复训练必须坚持,不然以后肩膀会僵住。”
“嗯,医生说得对。”齐安的声音依旧平稳,“以后按时去。需要接送,提前跟我说。”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接送她去做康复是他分内之事。
这让她心跳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她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把脸转向窗外,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蔓延开来。
康复训练的过程果然如预想般酸爽。在康复师无情的指导下,她疼得额头冒汗,差点从治疗床上弹起来,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
“嘶——轻点!医生,疼……”她忍不住哀求。
“忍一忍,这里粘连有点严重了,再不处理以后活动受限更麻烦。”治疗师手下力道不减,语气温和却坚定。
痛得受不了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治疗室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她看到齐安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门外走廊的窗边。
他没有进来,只是背对着治疗室,似乎在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不知怎的,看到他还在那里,心里那股委屈和的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支点,她放声大哭起来。
一个小时的康复训练,如同经历了一场酷刑。结束时,嗓子都哭哑了。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脸色微微发白,肩背处火辣辣的疼,但活动范围确实感觉松快了一些。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治疗室,齐安立刻转过身,目光落在她哭得通红的脸上。
“很疼?”他开口问道,声音比平时似乎柔和。
“你说呢?”她的控诉带着委屈的鼻音,“简直像上刑。”